長亭本是離人依依惜別,互拆離情的地方。
然而寧遠城外十里的長亭處,一草一木都透著一股戒備和肅殺的氛圍。
因為,在長亭的東北兩側,由遠及近地各來了兩支大約五百人的隊伍。
秋風吹拂著他們的衣襟,把秋天的絲絲涼意浸到了他們的心裡。
東面來的是康王,西邊來的則是假賢王。
長亭上已經擺好了一桌酒席,但這卻不是餞行酒。
兩邊人馬停下,康王不由地看向對面的假賢王。
這離近一看,那人竟然長得酷似賢王,只不過比賢王的實際年紀要小上十來歲左右,就是那長鬍須也掩蓋不了他膚色上的年輕。
康王有些納悶了,這人竟然如此像二哥。如果不是他和二哥已經相認的情況下,也許他真會相信這是二哥駐顏有術了。
他不得不佩服毛不易。這毛不易到底是二哥的人,竟然能找到這樣一個人。相貌極像,聲音極像。差點就把他給騙過去了。
假賢王的身邊跟著的正是毛不易。
毛不易看到康王,就先打了招呼:“王爺,這些日子可還好?”
康王微笑:“毛老闆,本王什麼時候不好過?”
他先走上長亭,坐下,笑看著對方,卻不說話了。
毛不易一愣,康王這是怎麼了?他不應讓賢王坐後,他再坐的嗎?怎麼他自己不管不顧就坐下了。這康王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毛不易眼睛閃了閃,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假賢王,咳了一聲笑著說:“王爺,您坐這裡。”
假賢王這才緩過神來,他趕快坐下,然後又不安地抬頭看看康王,只見對方的眼睛裡全是笑容,但這笑意卻讓他感受到了一絲嘲諷。
他心裡一抖,莫不是自己這假冒的身份被對方看出來了?要不然他怎麼連謙讓一下都不做了。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毛不易,卻接觸到了毛不易那有些警告的眼神。假賢王心神一抖,趕忙強壓下心裡的不安。
他擠出一個笑容:“六皇弟,你是不是認不出皇兄了?”沒辦法,要找個話圓一下才好。
毛不易也笑著說:“這是自然,兩位王爺這麼多年沒見了。想當年,主子出事時,康王爺還小,二十多年的變化了,他記不起主子的相貌也不奇怪了。”
康王還是笑:“那倒不是,皇兄的相貌我從來都沒有忘過。本王還記得,有一次,皇兄從外面回來時,還送給了本王一個很好看的小兔子,本王是屬兔子的,那是純金打造的一個小東西,別提有多可愛了。皇兄可還記得?”
假賢王還挺機靈,他順著康王的話就下去了:“可不,想當年,皇兄可是找了好幾個玉匠才打造出這麼一個小東西,卻沒有想到六皇弟記得如此清晰。”
毛不易暗叫了一聲不好,這件事他還記得,他怎麼忘記把這件事情告訴這個假賢王了。康王這是明顯地在試探真假。
他用腳輕輕踢了一下假賢王,把話題接過來笑著說:“康王的記性很好,只不過賢王爺當年掉下懸崖時,把腦袋摔壞了,有些東西他也記不清楚了,不過我還記得當年賢王爺給王爺帶回來的是一匹小馬,王爺是屬馬的。”
他真沒有辦法描補,只能找了這麼一個爛藉口。只是這藉口找的,哎。
假賢王一聽就知道自己上了康王的當,他的冷汗又下來了。他也連連點頭:“確實,本王當年掉下了懸崖,有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康王就“哦”了一聲,卻不說話,只是眼睛仍然盯著假賢王。
假賢王。被這樣盯著,只覺得自己的汗毛孔都張開了,他覺得自己從心裡往外都在冒汗。
毛不易知道假賢王亂了心思,亂了分寸。他暗罵了一聲笨蛋,就決定自己應付了。
他笑道:“王爺,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吧,今天我們雙方見面是為了商議大計的。只是不知康王爺考慮的怎麼樣了?”
康王冷笑:“大計,和你一起反朝廷?我只問你一句,毛不易,假如你這次成功了,你是擁戴我們兩位王爺當中的哪一個上位呢?還是你把我們兩人都殺了,然後你自立上位呢?”
毛不易被康王這一問,先是一愣,然後他很快就答道:“賢王爺站出來,只是為了給王妃和小王爺報仇而已,只要康王助賢王報了仇,到時您就奉賢王為太上皇,位置您來坐。”
康王淡淡的說:“那你呢?你費了這麼大的事,你要得到什麼?”
毛不易哈哈大笑,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