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精彩的大戲。”茶樓上的翠衣少女意猶未盡地收回目光,重新恢復了慵懶的姿勢,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輕叩茶杯。
她忽然皺了皺眉頭,發現店小二站在旁邊,一臉警惕地看著自己,便問道:“你站在這裡做什麼?難道你也想知道我的芳名?”
店小二面上堆起禮貌的微笑:“客官,您如果方便的話,可否把賬結了?”
“我還沒喝完呢!”翠衣少女不悅地指著茶杯。
“那我等您喝完。”店小二站在那兒,始終沒有離去的意思。
“太沒禮貌了吧!”翠衣少女很不高興地撇撇嘴,“算了,結賬吧!”
“客官,您這桌點的是兩杯茶,一份無花果乾和一份蜜餞,一共……”
“等等,我只點了一杯茶,江晨那傢伙的賬為什麼要算到我頭上?我又不認識他!”
翠衣少女明白店小二守在這裡的原因了,但她可不願意給某個跳窗而走的傢伙當冤大頭。
“他不是你朋友嗎?剛才很多人都看見你們聊得很開心!”店小二說到這裡,面色有些不善了,“客官,你不會也想賴賬吧?”
翠衣少女暗罵了一聲混蛋,看見其他客人都在朝這邊指指點點,忍不住望了一眼窗外。
她這個動作讓店小二計愈發警惕——剛才就有個傢伙跳窗逃單了,剩下這個可不能再讓她跑了。
店小二伸手把窗戶關上一半。
翠衣少女計算了一下,以她的身材,鑽過那半邊窗戶沒問題,只是難免會剮蹭到衣服,有些得不償失。
她勉強點頭道:“算了,再給我打包一份無花果乾,一併結賬!”
……
夜幕降臨。
長街燈火闌珊。
江晨獨坐在街角的陰影中,目送一隊隊城衛軍離去。
戒嚴終於解除了。
籠罩在人們心頭的陰雲也隨著城衛軍遠去的腳步而消散,家家戶戶都點亮了燈火,西遼城彷彿又恢復了往日繁華氣象。
江晨吸了一口溼冷的空氣,緩緩起身,活動著四肢關節。
待城衛軍的動靜再也聽不見了,江晨才從陰影中走出,邁開兩腿,直奔東方。
東城,安樂巷。
這是西遼城最著名的溫柔鄉。
刀頭舐血的獵人們每一次遠行歸來,都選擇來這地方釋放壓力,在醉生夢死中慶賀新生。
古板沉默的「龍槍獵手」石定海就是其中一員。
江晨走在街道上,都能聽見牆裡傳出來的一陣陣難以形容的動靜,讓人面紅耳赤。
江晨皺緊眉頭,發覺此處靈氣汙濁,壓制著他的神識,讓他靈臺昏暗,念頭晦澀,連思考都彷彿緩慢了許多。
這種汙穢之所,正所謂神明不佑之地,往往容易滋生邪祟。正統的練氣士和煉神者在這裡都會受到極大的削弱。
沒法使用神通,想要找到石定海,只能另闢蹊徑了。
江晨忍著不適,從一棟棟花哨浮誇的閣樓下走過,在拒絕了多名流鶯的搭訕之後,在一座四層青樓前站定。
梅香閣。
石定海是這裡的常客,希望他今天也在這裡。
江晨觀望了片刻,邁步走了進去。
說實話,他還是平生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多少有點沒底。
怎麼才能裝出經常來的樣子?
剛進門,一股脂粉味道撲入鼻翼,江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面對拋著媚眼迎過來的老鴇,江晨乾咳一聲,將一張銀票拍到老鴇手中,故作從容道:“給我安排個清倌人。”
他一邊說,一邊眼光四下亂瞄,生怕遇到熟人。
雖然知道在這種地方遇到熟人的可能性極小,而且他也做了易容,很難被認出來,但就是有點心虛。
偏偏天不遂人願,他居然瞄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迎面行來,臉色微微一僵。
那個身姿妖嬈的白衣女子,赫然就是「飄香大盜」林水仙。
林水仙看見江晨時,眼神同樣慌亂了一瞬,臉色更是複雜。
女人來這種地方,更容易讓人誤會。
林水仙號稱「飄香大盜」,嗅覺最是敏銳,已聞到了江晨身上的熟悉味道,當然也識破了他的偽裝。
‘這傢伙,逛個青樓還要易容,太小題大做了吧?他難道是個雛兒?’林水仙暗暗腹誹。
江晨還在猶豫,要不要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擦肩而過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