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雛鳥似的躲在老蕭身後,只露出半張如熟雞蛋般光滑粉嫩的俏臉,烏黑分明的眼眸中透出好奇光芒,似乎自己一個瘸著腿跟鐵柺李似的大男人,抱著另一個漢鍾離模樣的彪形大漢,沒羞沒躁、嚎啕大哭的古怪模樣,引起了她不少的興趣。
高銘暉抹了把鼻涕泡,咧著嘴衝她一笑。
從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人!丁鐺的嫩臉都羞紅了,恨恨的白了他一眼。
這一眼的風情,就如晴天霹靂般響徹心湖。短暫的驚豔過後,重重心事又湧上了心頭……
兩天之前,他聽手下一個小幫閒說,舊地下通道里,新來個彈吉他的妞兒,清純得就跟雞蛋清似的。向來貪花好色、沒有定性的高少立時動了心,抽個空過來一看,暗絕也不過如此。
誰成想回去之後,卻是整夜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心中老是念著這個相貌平平的鄉下妞。第二天,天沒亮就早早來候著,等看到伊人姍姍而來,才算是一解相思之苦。
他以前也聽說過“第二眼美女”這回事,當時總覺得是一些相貌不佳的女人,編出來哄腦筋愚鈍的傻男人的。如今親身體會,才知道世上果然有這種女人。乍看之下普通,越看越順眼,沒見著還燒心撓肺的癢癢。這類女孩子不屬於耀眼奪目型的,她們的美就如徐徐春風,在不經意間就吹進了你的心坎裡,而且久久縈繞不散……
見高銘暉一臉魂與色授的豬哥樣,老蕭心中沒來由吃著飛醋,不悅道:“叫你看,你還真看啊?”
可憐的公子哥如聞惡鬼索命,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眼巴巴望著蕭大龍套,心中萬分委屈道,您到是讓看,還是不讓看啊?給個準話唄!
“算了算了!”老蕭大咧咧的一揮手,暗覺也把人家欺負的夠嗆,正容道:“年輕人交朋友不是不可以,不過也不能勉強嘛!我老媽和乾妹妹都拒絕幾次了,你的人還一直糾纏不清,也不能怪我們發脾氣。”
聽他口風轉好,高大少爺心中一樂,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偷摸扭頭,瞪了一眼差點辦壞事的小鬍子,口中連不迭道:“我自己面淺,就想著找個當地人來幫我搭個訕,沒成想差點鬧了個誤會!”
你還面淺?老蕭翻了個白眼,拿袖子抹掉大少爺蹭在他腿上的鼻涕,冷笑道:“當我三歲小孩啊?什麼當地人,是地痞吧?”
小鬍子被他揶揄得面紅耳赤,下意識挺了挺胸脯,心中不甘的狂叫道,地痞也是有素質的!
怕跟班兒又給自己壞事,高銘暉暗暗退一步,踩了踩小鬍子的腳尖,面不改色衝老蕭笑道:“您大人有大量,都是誤會就別計較了!話說回來,相請不如偶遇,蕭大哥你就賞個臉,吃頓便飯,喝點小酒,好讓兄弟我儘儘心意,這也叫壞事變好事嘛!”
“不了!”老蕭斷然的一搖手。
雖然高少一口一個“蕭大哥”喊得他飄飄然,直感覺自己就跟那位義薄雲天的丐幫幫主似的。不過在老母親和乾妹妹餘怒未消的眼神中,總算是沒昏了頭。
其實高銘暉說的也是客套話,room18里人間煉獄般的畫面印在他“嬸嬸”的腦海中,一旦稍有忘記,夜裡的噩夢必定會準時提醒他,當晚所發生過的一切。
今天已經撩撥過蕭某人了,也摸不準這黑臉魔鬼到底是個什麼脾性,誰知道他哪根毛沒順,會不會大開殺戒。躲還來不及,怎麼會上趕著跟他湊作堆。正所謂,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聽得老蕭拒絕,高大少心中鬆了一口氣,強打起精神,臉上堆滿了假笑,用惋惜的口吻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本還想著跟蕭大哥徹夜長談、抵足而眠,沒想到始終沒這個福分。上次一別,我想了很多,再多感謝的話也不足表達我此刻激動的心情,我只能說——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蕭哥打我情!”
賤人就是矯情!小鬍子呃的一聲幹嗝,噁心得差點吐出來,心中暗道,聽說太子爺天天呼大麻,不是撥出腦洞了吧?
老蕭卻是聽得龍心大悅,用力一拍高銘暉的肩膀,差點又把他拍得跪地上去。捋著扎手的絡腮鬍,豪邁的笑道:“既然你如此誠心,我也就……”
哎喲,我這張破嘴真他喵的欠抽!高銘暉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就跟不該跟他裝什麼客套……
“我也就心領了!”
聽到老蕭的後半句,一顆已經蹦到嗓子眼的小心臟,又重新落了回去。來回數次折騰,也虧得他年輕,要換個大十歲的,早就心梗送醫了。高大少充分領教了老蕭天馬行空一般,東一棒子西一榔頭的王八拳。三折肱而成良醫,這次算是學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