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漸漸變得鈍重的思維忽而放鬆,片刻之後進入沉睡,夢裡,竟是相似的一池青蓮怒放……
連城放下手中的玉筆,又俯下身小心看了看點金的紙面,若有所思。 正想著的時候,裡面布簾一撩,披頭散髮的風佑打著呵欠走了出來。
連城雙目一亮,竟忘了開口說些什麼。
風佑走到她身邊低頭看了看紙面,眉頭微微一皺,便向著一旁的臥榻走去。
“怎麼又睡了?從屋裡睡到屋外,你就是懶,也麻煩湊個我見不著的地方!”
連城有些惱,春風一度,這傢伙沒有半點柔情蜜意也就算了,還無精打采地在她身邊晃,晃得她肝火旺勝又不得發洩。
風佑正斜倚在西牆長榻上,似笑非笑地睨著連城,帶著幾分撩人邪氣。眼前的連城婷婷而立,雖說面色不善,但在風佑眼裡看來,那便是打情罵俏的羞怯,削肩細腰,似柳拂香風的身子,又令他開始神往起來。
“你不知道,我好歹也算一高手,平時對付十來個大漢也沒有像昨晚那麼累過,可見你多厲害?”
風佑促狹一笑,連城羞得滿臉通紅,氣惱地說道:“你胡謅什麼,昨夜要不是你一直纏著,我……”
“你什麼?”風佑咧著嘴笑地彷彿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了。
連城惱極,細細想來,恐怕普天之下只有自己在初夜之後還會遭良人嘲笑,真不明白,怎麼天下那麼多大好男兒不愛,偏偏要愛上這麼個無賴?!
深吸了幾口氣,連城背過身子不願再看那張惱人的臉。心理做了番安慰,放鬆些,再放鬆些,摺好手中的信籤,正準備送給楚毓,不料一轉身,風佑已在身後,粗臂纖腰,俊美的臉埋在濃密的青絲中,轉身之際,對上那幽深的藍眸,驚豔的目光一直放肆的盯著自己。
“要去哪兒?如果要找楚毓,我不準!”
“為何不準?”
“因為……太美了,不想讓別的男人看……”
沙啞嘆息似的話語抵在耳邊,帶來可以侵入五臟六腑的酥麻感,一時,陌生之致,一時,又有些奇異的暗喜。
“偏不……”
紅唇微微噘起,連城挑釁似的抬高了眉角,風佑那又熾又狂的藍眸緊盯著她俏麗的容顏,邪肆一笑:
“那就懲罰你……”
說完重重吻了上去,強勢的吻讓連城整個人往後仰,根本推不開。她的丁香小舌原是想抗拒他唇舌的侵略,不料卻被他給纏繞住,舔嘗得她連氣都喘不過來。
“好了……好……停……”
連城因他的吻無力地斜倚在窗臺,烏絲在肩上輕瀉,柳眉輕蹙,一雙水眸眺帶著點點羞意。雪白的指尖捏著信籤,在風佑面前一晃:
“事關重大,不鬧了可好?”
風佑一把抽過她手中的信,不滿地說道:“昨夜不是讓你小心楚毓?怎麼今天還是寫信要求出兵?”
連城微微一笑,指了指信,笑道:“小時候常和哥哥玩一種遊戲,我們稱之為‘隱句’,就是寫一篇洋洋灑灑的文章,確能在特定的幾個位置用合適的字組成一句真正要說的話,你可明白?”
風佑恍然,了悟一笑:“那就是不出兵了?”
“不僅不出兵,而且我還得招來一個人!”
“誰?”
“段恩離!”
風佑一把捉住連城的青蔥玉指,把玩著手中的剔透水瑩,一雙如幽似魅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瞅著連城。
“這下可有楚毓那小子好受了!”
連城還為來得及說話,下顎就被風佑握住,低頭重重一吻:“丫頭,什麼時候發現的?”
“發現什麼?你是說楚毓和薛坤的關係?”
風佑點頭。
“我可沒發現,若不是他自己昨晚那樣說,我也不確定他和薛坤的關係。但我來西澤許久,一直不見楚毓對薛坤有所拉攏,本是有所懷疑的,但昨日他要動赤山的駐兵,我才想明白。赤山自古易守難攻是東隱的門戶,如果駐兵一出,西澤軍隊倒灌,那在東隱便可長驅直入,直至都城,這點我怎麼會想不明白?如果薛坤是楚毓的人,那麼楚毓這樣不僅可以除了靜安王、削弱南陽,還可同時奪得與東隱戰事的有利局面,這可是一舉三得的好事!”
風佑呵呵一笑:“可惜他再精明也算不過你!”
連城攏了攏耳後的長髮,直視著風佑的眼睛,淡然一笑:“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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