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災民揮手喊道:“大夥別看了,這邊糧食肯定要燒沒了,救也白救,我們到米鋪搶米去!不然明天就要餓肚子了!現在只有那些糧商還有米糧,大家夥兒快去啊!晚了就被搶沒了!”
人群裡一陣騷動,喊話的人帶頭跑了出去,幾個災民跟著跑了起來。
梅閣皺眉,聲音嘶啞道:“都給我站住!白地鎮存糧不止這一處,即便糧倉燒燬大家也不會捱餓,現在救火要緊!”
“聽他奶奶的放屁!”有人大喊道,“鄉親們!這是當官的在騙我們!我知道情況!朝廷給的糧食都燒沒了,不僅是白地鎮,我們周圍各村縣都遭了水老虎,燒了這批糧,他們哪還能給我們分一顆糧食?!現在有糧食的地方只有米鋪子了,大傢伙快去啊!晚了就要活活餓死了!上天只會餓死膽小的人,這時候性命要緊,大家跟我一起來!”
十幾個身材健碩的男人帶頭跑了起來。
梅閣身邊的王姓官員急道:“這可怎麼辦?”
梅閣看到帶頭衝出來的幾個人身材魁梧高大,步伐有力,問道:“府兵呢?”
“不知道,城門處的兵都在這裡救火,剩下的兵一個都沒見到……”
梅閣心一沉,快步跟上去,攔下其中一人帶頭喊話的人,將他壓倒在地,喝問道:“誰指使你們的?!為何喬裝成災民故意引起慌亂?”
那人神色慌張:“誰喬裝了?!我就是災民!”
那人的同夥見狀折返回來,二話不說抬腳就踢向梅閣,看動作,確實像是受過訓練的。
王姓官員大叫一聲:“刁民放肆!”
梅閣避開了這一腳,那人趁他鬆手,立刻逃跑了,他一邊跑一邊叫:“鄉親們快去啊!官兵不在!先搶了糧再說,法不責眾,我們是為了吃飽肚子不餓死,朝廷不會怪罪我們的!”
官員記得直跺腳,試著攔了幾個災民,卻全都被他們推開。
官員嚎道:“這可怎麼辦啊?!這是怎麼了!”
他們能看到計程車兵們都在幫忙救火,現在竟真的如那人所說,沒有一個官兵顧得上阻攔。
梅閣沉聲道:“黃彥人呢?”
王姓官員一愣,大喜道:“對對!還有黃州牧,我怎麼給忘了,黃州牧他……”他頓了一下:“糧倉被燒這麼大的事,就算黃州牧住所在北街,聽到訊息,這時候怎麼著也能到了吧?”
梅閣回頭看了眼救火的官員和士兵,走過去撿起了士兵放在地上的長刀。
他對王姓官員說道:“你去找黃彥,依照名單,一個個查清今晚府兵都在什麼地方,另外,給京城發信,如實上報此事。”
梅閣扔掉刀鞘,雨水打在幽暗的刀身上,梅閣擦了把臉上的雨水,輕聲道:“只是除我一人罷了,何必還要牽連這些百姓。”
此時的米鋪已被人砸開,災民們瘋搶著糧食,有些為了搶糧還打了起來。
米鋪的夥計和他的家人住在米鋪的二樓,見鋪子裡突然衝進來一群人,二話不說就搶糧食,夥計和他的妻子驚恐萬分,來不及披外衣就匆匆下樓阻攔,結果被瘋狂地災民打了。
夥計家五歲多的小女兒站在樓梯口被眼前的場景嚇得大哭起來,結果她身邊的災民嫌哭聲煩,一腳踹上去,吐了口唾沫:“哭喪啊!孃的,早就看有糧的不爽了,呸!”
米鋪外面的場面也一樣混亂,搶奪中,一些大米散落在地上,被泥水染髒。
這時,大家也都不說心疼糧食了。
帶頭的跳上米鋪門口的板車,大聲喊道:“鄉親們!侯府的勇毅侯今日不在,侯府是空的,無人看守,侯府的存糧有半倉,大家快去啊!”
他大喊三遍,跳下板車,帶頭跑了起來:“大傢伙快上啊!撞開侯府!平分米糧!”
他剛喊完,扭過頭,就見自己眼前寒光一閃,下一秒就身首異處,撲屍在地。
大雨中,梅閣手中的刀淌著血,半邊身子濺上了溫熱的鮮血。
梅閣甩了刀上的雨水和血,抬眼低吼道:“都住手,否則格殺勿論!”
雨水沿著他的臉低落,梅閣眼睛通紅,握著手中刀,對幾個帶頭的人喝道:“把你們手中的糧食放下!你們身為我大成兵士,卻做著危及百姓犯上作亂之事,簡直是大成的恥辱。”
剛剛帶頭煽風點火的幾個人猶豫了一下,沒有動。
梅閣說道:“現在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米,回自己的安置區!”
幾個帶頭的交換了目光,之後,他們慢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