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晰指了指自己。
“我有變啦!更成熟了一點哦。”
“沒變,仍然擁有著熱情與純真。”這是多麼珍貴的特質呀。
“我們都是一樣的。”
“哪裡一樣?我冷血多了。”
“才怪,你要是真的冷血,當年我哪敢跟你做朋友啊!”雲晰駁道。
小芽對這一點真的感到不解。
“你怎麼會不怕我呢?”她是漂白黑道大哥的女兒,在臺灣讀書時,每天有兩名保鏢跟前眼後,加上她的性格冷漠難親,根本沒人敢與她做朋友。而她也曾經認為自己不需要朋友,在她眼中,同齡的小朋友都幼稚極了。
直到雲晰以她特有的陽光船笑容,亭亭玉立在她面前,伸出不設防的小手。
小芽分析過,雲晰並不是那種突出到令人難以忽視的人。她面孔清秀可喜,功課中上,性情好,喜歡幫助人,卻不屬於領袖人物之流,可以說是茫茫人海中不甚起眼的鄰家小女孩。每個人都能輕易與她交上朋友,相處得無比融洽,但因為友誼太容易取得,使得分開後亦不會特別想念——是指其他人,而小芽例外。
至今來說,小芽也只有雲晰這麼一個令她珍惜的朋友。她有許多朋友,但能令她珍惜的只有一個。
而直到多年以後的現在,她才有些察覺到雲晰的特殊。這是別人難以注意到的。
“我家的背景那麼複雜,你膽子也真大,被槍指住頭也不怕。”是的,雲晰非常特殊,特殊到她會在一種下意識的行為裡,替旁人檔開災厄。
雲晰想了一下,才想起小芽指的是什麼。
“呀,你說的是我們國一時你差點被綁架的事嗎?我不是膽子大,只是覺得我不會有事才那麼放心護住你的。”她曾死摟著差點被車撞到的小芽,不讓小芽被子彈打到。
“當時我問過你,怎麼會知道那把槍的子彈卡住了?你回答我的就是‘你覺得’。
那現在呢?你是不是更瞭解自己了?“那把槍事後經測試,其實是正常的。
雲晰想了一下。
“我爸說我有很強的第六感。你看——”她拉高衣袖,現出手肘的擦傷。“上星期我阻止了一場車禍哦,但隨即自己差點被撞死。”
小芽沉吟道:“世間必定存在著一些常理無法解釋的事情。你不曾探索過原出嗎?”
“不必吧,存在就存在,接受它就好了,又不是什麼壞事。”強烈的第六感若是可以救人,那她很高興自己居然擁有。雖然——她必須因此而臥病在床。
該說雲晰樂天知命,還是迷糊呢?小芽嘆笑了聲,決定不再問下去,反正可想而知,雲晰對自身的種種異能也只曾應上一句“我覺得”當解釋,打發別人所有的問號。
這時門邊突然傳來輕叩聲,一名黑T恤、黑牛仔褲的平塘男子填滿人口處,在取得屋內兩位女生的注意後,平淡而恭謹地道:“小姐,老爺找你,請你立即回家。”
“晚上就見得到了,急什麼。”小芽輕攏柳眉。
“你還沒見到伯父呀?”
“他在香港,我沒告訴他會回來。”
“那你快回去吧,伯父那麼久沒看到你了,一定很想念。”雲晰催促著一臉無關緊要的好友。
小芽沉靜的表情浮現罕見的任性。
“晚一點再說,我們還沒聊夠。”面孔硬是不與門口那位酷男對上。
“請小姐別為難屬下。”男子的口氣恭謹而堅決。
“下去。
雲晰看了看兩人,突然有了頓悟。擅自作主地對門口的男子道:“先生,你先下去,我們等會就來。”
男子不是會被輕易打發的人,但他的猶豫只有幾秒,便點點頭,轉身下摟。
“小晰,你做什麼?”小芽不悅地低斥。
雲晰喃喃地說了下抱歉,忍不住道:“你喜歡他,對不對?”
小芽從不說謊,所以她只能賭氣地噤聲。
“他也喜歡你。”雲晰又道。
“胡說。他那張臉根本沒有喜怒哀樂的表情,你看得出來才怪。”
雲晰偏著小腦袋想了下。
“不知道,就是覺得他非常關心你,關心到萬死不辭……他救過你很多次是吧?”
又是“我覺得”!小芽翻了翻白眼。但從不疑雲晰的精準度。畢竟雲晰說對了,那人,是救過她許多次。但喜歡?可能嗎?
“一個不懂戀愛為何物的人憑什麼來理解別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