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胤擋住了去路,道:“殷公子,請高抬貴手。”殷玉羽的玉尺已指向王嘉胤的胸前,道:“誰對我高抬過貴手?你以為你是一寨之主,我就怕你?你們不也懷疑我是殺手嗎?”王嘉胤知他的“鶴嘴筆”厲害,橫移了數步道:“他對俺們有用,想請他去給人治傷療毒。”殷玉羽的玉尺指向王嘉胤的腰間,左手蓄勢待發,道:“其他的事我管不著,這陶老狗平白無故地要我的命,我也要他的命,兩不相欠,天公地平。這事與你無關,快讓開!”王嘉胤見殷玉羽毫無相讓之意,左掌前橫,右掌上翻擺在腰間,道:“那你是不肯相讓的了?”
殷玉羽道:“你想攪和進來是你的事,殷某自到江南以來從未殺過人,自今日開始,再也不做好好先生了,疑我者怨我者對我居心不良者皆要殺!”
王嘉胤見殷玉羽已怒火中燒,無法勸阻,看來不用硬的,絕難了結今日之事。從前幾天殷玉羽對他講的話來看,他並非窮兇極惡之徒,故出手時便留了三分,只使出七分的功力。今日不全力使出,恐難制伏,他緩緩地使出了第一掌。他的“無色無相陰陽掌”本是少林不傳之秘,因他品行端正,為人厚道,師尊才傳授於他,是當今唯一的傳人。
殷玉羽深知對方的掌法已臻妙境,一冷一熱變幻莫測。若寒熱侵入體內,水火交攻,弄不好堪有性命之憂。他更不打話,身動步飄,在翻飛的掌影中用玉尺專擊王嘉胤的合谷、後廉等腕部的穴位。左手的“鶴嘴筆”帶著“嗤嗤”的勁氣,專破對方掌心的勞宮穴。這一打法顯然對王嘉胤不利,別說碰不到殷玉羽的身體,稍一疏神掌腕卻會被他廢了。他將功力增加到九分,每一掌都帶著忽冷忽熱的呼呼風聲。
一個是身負少林獨秘的傳人,一個是內藏失傳數百年秘功的峨眉才俊,皆是當今海內獨步的人物。兩大高手誰勝誰負逆難預料。
白英渡見王嘉胤增加了功力,殷玉羽已被掌影籠住。道:“師兄,殷公子劣跡未露,能罷則罷,千萬手下留情,還是雙方罷手為好……”
“咦,前幾日我曾說他陰險難測,他倒不計前嫌,反為我說情,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不由得略為好感地瞧了他一眼。不過他並不為王嘉胤的聲勢所攝,區區冷熱掌他有何懼哉!他凝神運息,玉尺進退快如厲電,均指向王嘉胤的周身要穴。他冷笑道:“你的寒熱掌就能奈何得了我?”
王嘉胤雖答應“曉得”,掌力不減,招招都精妙絕倫,意欲五十招內製伏殷玉羽。他見殷玉羽的”鶴嘴筆”啄向他的勞宮穴,側掌一繞,右腳直搶洪門,左掌向殷玉羽的右肋拍去。
想不到殷玉羽在掌風未及之際身子向左一轉,右腳向後一勾,踢中了王嘉胤掌心的勞宮穴。整個身子凌空一翻,左腳又踢中了王嘉胤膝下的巨墟穴,左手的鶴嘴筆變為掌式,一掌印向他的胸口。王嘉胤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殷玉羽有此一舉,一跤跌倒在地,怎麼也想不到殷玉羽的腿功如此凌厲,反用掌法勝了他。他心裡明白,若不是腿下留情,他的掌腿已被廢了。
殷玉羽連敗三大高手,迎風卓立,等待付景和白英渡再度一齊出手。見兩人已無鬥志,才臉色森然地向陶寒江走去,道:“今日你若再使奸耍刁,暗施毒藥傷人,我就把你撕成一塊一塊地丟在山上喂野狗……”
白英渡稽首道:“殷公子,可否先留他一條老命,你聽我細說。”殷玉羽驀然一省,暗道:“對呀,他們還要請他去為林紫薇治病。”
陶寒江羞憤難擋,心一橫閉目待死。
殷玉羽還是暗中戒備白英渡要使甚麼陰謀詭計,先佔據了有利地形,冷笑道:“你是真為他說情還是想施緩兵之計。”
付景一直在旁冷觀細察,暗歎道:“這年輕人武功之雜之精,後輩中可算無出其右了。”他步履不穩地走到殷玉羽前道:“殷公子,你可否聽老朽一言。陶先生不該是非不分,將你關在地道之中。我們曾追問你的去向之事,他不該死不認賬。我們此來確是請他到山寨治病,請是否能先放他一馬?”殷玉羽見對方恭敬有禮,臉色始緩和下來。
一招敗北是陶寒江平生從未受過的奇恥大辱,他爬起來一頭向旁邊的岩石撞去。
殷玉羽眼明手快,抓住了陶寒江的後領,順手拍了他的幾處穴道,扔回原地,道:“就這樣死了你倒揀了便宜,現你的內功已為我所閉,我偏要留你一條老命,讓你先為山寨人治病。一生使奸耍刁,讓你活著好好地回想所作過的陰毒之事。”他對付景白英渡兩人道:“請你們先到那邊去,我怕背後突遭暗算,任誰我也不敢再相信的了。”
付景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