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傳言說,你根本就不是軍人,是冒充的!有沒有這麼一回事呢?”韓貴飛問。
“其實這個傳言也不能算全錯,我現在的確不是現役軍人。”李穆按照田鵬的稿子照本宣科,說謊李穆是說得多了,可是說這種別人的慌,李穆還是覺得有些不適應。平時說的謊都是李穆自己想出來的啊,“我現在因為正在省城大學讀書,所以已經轉入了預備役。”
“哦,軍區定點培養的吧?原來是這樣,那麼為什麼你在虹井路軍屬區那兒自稱是後勤處的辦事員呢?”韓貴飛又問,“我訪問過虹井路那兒很多軍屬,他們都說你自稱是後勤處的辦事員,是來解決拖欠水電費用問題的。”
“我以前的確是被分配到後勤處工作,雖然後來到了大學讀書,可還是一直在後勤處幫工。前一段時間軍區開始清查小金庫,後勤處受到的壓力很多,有人懷疑那些一直收不上來的水電費,其實是被後勤處挪用做小金庫了。田處長沒有辦法,只好下令一定要解決這個老大難問題。可是這個水電費的拖欠,派誰去誰都不願意。”
“這是為什麼吶?”韓貴飛明知故問,“用水交水費,用電交電費,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為什麼虹井路的軍屬不願意交電費呢?”這是一個很不好回答的問題,如果說這都是軍屬們的錯,那麼顯然李穆就把軍屬們全都得罪了。要是說軍屬們幹得對,那麼肯定就把自己的上司得罪死了。如果是各打五十大板,那麼就會把兩邊都得罪。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李穆只好這麼說,雖然他並不怕得罪軍屬也不怕得罪田鵬,“這事我覺得吧,主要是因為歷史原因。以前大家都窮,水電費是由軍區代繳的。後來改革開放了”總之就是大家都沒錯,反正有錯也不關李穆的事情。
“那麼你覺得這拖欠水電費的事情,就沒有解決方法了嗎?”韓貴飛又問。
“我只能盡力去做,至於能做到哪一步,就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了。”李穆說,“而且我也說服了田處長,減免一部分拖欠時間太長的和真的沒有能力償還水電費的。只要用心去整理,最後肯定能夠解決水電費拖欠的問題。”
韓貴飛嘆了一口氣,這人還是太年輕啊,水電費是省軍區墊資的,平時固然歸後勤處管,可要是較真起來,這就是軍費。田鵬不過是一個少校而已,軍費的事情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嗎?別人不追究還可以,一旦有人追究,這個李穆就是妥妥的放任國有資產流失。再說了,水電費拖欠的事情解決了,對李穆又能有什麼好處?他現在是預備役,這個功勞肯定落不到他的頭上。
“那麼你對勇救老人有什麼看法嗎?特別是這個老人以前還放狗咬過你。”韓貴飛又問。
“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是我們應該盡到的責任。至於這個人民群眾是誰,以前有沒有仇怨,那是另外一個問題。”李穆哪裡好意思說那個咬人的狗是自己找來的。
“好了,採訪已經完成了。”韓貴飛說,“以下這些呢,是我私底下要和你說的。”他咳嗽了一聲,“我聽說你家裡很有錢?”
沒想到這事也被韓貴飛發現了,李穆只好點點頭說:“是有一點。”
“那你為什麼要來參軍呢?”韓貴飛問。
“這個”當然就是因為想要開發房地產一下沒玩好結果不得不參軍。
“是家裡為了鍛鍊你吧?”韓貴飛猜測說,有錢人的孩子去參軍,一般就是因為這個。根據韓貴飛的調查,這個李穆以前也是少不更事的人物,整天拉著一幫人偷雞鬥狗亂花錢。7月份參了軍以後,立即就懂事了。8月份分到了省軍區後勤處,9月份轉成預備役去讀書,然後立即就開始做生意,開了養豬場給後勤處提供豬肉,獲得了很大的成功。我們軍隊就是鍛鍊人啊!
“是吧。”李穆只好這麼說。
“我估計你家裡是送了錢給田鵬吧?和你說以後田鵬田處長會關照著你?”韓貴飛說,他沒有查出李穆和田鵬有其他的什麼關係,“我和你說,這種關係一點都不牢靠。沒出事的時候固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一出事,肯定拿你來頂缸。”
要不是送了錢,這個李穆哪裡能兩個月就完成新兵訓練還是等級優異,然後幹了沒一個月就轉成預備役還提幹,派去省城大學讀書,什麼都不耽誤。按照韓貴飛的估計,就算是軍隊內部的人,起碼要給出2、30萬才能有這個效果。李穆和他父親都沒聽說在軍隊裡面有什麼關係,田鵬又是個貪得無厭的,李穆他父親花了5、60萬都不出奇。
“什麼?”李穆是真的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