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破船在一個橋頭停下,陳凡上了岸。
突然他感覺腳踝一涼,低頭一看竟是從河中伸出的一雙手抓住了他的雙腳。陳凡目光如電並指如劍斬下,手突然鬆開,陳凡登時感覺到腳下一鬆。
當他再次踏出一步時,又感覺到腳底一沉。
還是剛才的那一雙手,陳凡眉頭一皺。
“帶我走……帶我走……”陳凡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波動的意念。
“千年未到,她不能離開黃泉,你若帶走她,她這歷經九百年在冰冷中的等待,就會白白浪費,還有一百年她就可以解脫,而你不是她的有緣人。”橋頭上一個一身素衣的美麗婦人端著一碗湯麵無表情的說道。
陳凡一驚,難道此人就是傳說中的孟婆。
同時陳凡很不解既然她已經等到了九百年,那麼她此時為何會抓著他不放。
“帶我走……帶我走……”一個意念再次出手。
陳凡緩緩道:“我不是你要等待的人,你放手吧。”
“帶我走……帶我走……”依舊是那樣的一個聲音,只是比剛才更加的迫切了。
陳凡一聲嘆息,大步踏出。一個靈魂被他帶上了岸。這是一個美豔的女子,她正值雙十年華,嬌俏可人。
橋頭的婦人看到這一幕眼中露出了詭異的笑,這讓陳凡感覺到毛骨悚然。
陳凡突然看到橋的對面一片火紅,他神魂一顫激動不已。竟然是傳說中彼岸花,而且還開放了。
彼岸花如血一樣絢爛鮮紅,滿地都是。
陳凡目光震驚,傳言彼岸花是黃泉路上唯一的花,而且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
陳凡緩步向前,他要擷取這樣的一朵花。
婦人嘴角微揚,沒有阻止他。
陳凡一步步走了過去,他摘下了一朵花。火紅的花在他手中突然變成了一滴血,竟然鑽入到他的身體中。陳凡神魂中,眼睛變得迷濛起來。
“姑娘別傻了,忘了他吧。喝了這碗孟婆湯,不帶一絲留戀的去投胎吧。”婦人帶著微笑,把一碗湯遞給了少女。
少女猶豫了片刻,她回望過去,眼眶裡溢位了晶瑩卻透著血紅的淚滴,一滴一滴滲入到碗裡。她帶著最後一絲眷戀向著陳凡望去,卻只能看到一個背影。
她突然端起碗,此時只想暢飲這幾百年前就該喝下的解藥。丟了所有牽絆,讓這一切的糾結都隨之而去。
“別喝……”陳凡從彼岸花的魔念中醒來,看到這一幕立即阻止道。
可惜已經遲了,少女端起了碗,在湯入喉的那一刻,她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
這是為何?既然已經等了九百年,為什麼不多等一百年。陳凡很是不解。
當和著淚水欽盡最後一滴孟婆湯的時候,她的眼裡消失了最後一抹記憶,眸子如初生嬰兒般澄徹。
孟婆悠悠的收回碗,舀上一碗湯,繼續等待著下一個靈魂。
少女緩緩的向前走去,陳凡十分的不解,都已經等候了九百年,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放手,他是否是不該出現的那個人。
不行,不能這樣!陳凡突然出手在她的神魂中留下了一道印記。
少女走過輪迴門,一道耀眼的光亮閃過。眼前的一切突然幻滅,哪裡還有什麼孟婆,哪裡還有什麼石橋。陳凡汗溼衣背,眼前依舊一片金色的海洋。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浩蕩的聲音刺穿神魂,陳凡看到一個迎面走來的佛陀。
“何處是岸?”陳凡問道。
“見實相,諸法空,剎那頓悟萬法同。幾回生,幾回死,亙古亙今常如此,神頭鬼面有多般,返本還元沒些子。行也空,坐也空,語默動靜無不空,縱將白刃臨頭顱,猶如利劍斬春風。頓覺了,妙心源,無名殼裂總一般,夢裡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聖凡……”
一句句真言在神魂中激盪,陳凡怒劍斬出,風雲激盪,佛陀化作漫天的金光,但是卻有一個一身金裝面貌極其俊逸的僧人走了出來。
陳凡目光一凜問道:“你是何人?”
僧人道:“我名金蟬子!”
陳凡心神大震,傳言金蟬子是西方諸佛中的聖者,今日所有遇見的一切似夢似幻,不真實,卻能清晰的感受到。
僧人道:“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時空印記,你所看到的我,不過本尊曾經留下的遺脫……”
陳凡搖頭:“我不信,你不是金蟬子。”
僧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