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哥兒望著面前小女娃燦爛的笑容,平日裡沒有表情的小ròu臉也難得浮現了一絲笑意,臨走前還極禮貌的對著甄寶璐道:&ldo;二姐,那我出去了。&rdo;瞧著尚哥兒待她的態度,甄寶璐一面覺得開心,一面又覺得心酸。她想讓這個弟弟對她多親近些,還要看在人家小江眉的面兒上。這算個什麼事兒啊!哪知小江眉來看過她之後,香寒忽然進來,朝著她說道:&ldo;姑娘,薛表姑娘來看你了。&rdo;這位薛表姑娘,指的自然是薛宜芳了。昨兒薛宜芳生辰,她身子不適,今兒她過來看看她,本是沒什麼的。可甄寶璐心裡頭心虛,生怕薛讓厚著臉皮一道跟來。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對著香寒道:&ldo;你讓祝嬤嬤先招呼招呼,我去換身衣裳。&rdo;香寒曉得自家姑娘愛美,見客換衣裳自然是沒什麼的,便道:&ldo;好。&rdo;甄寶璐親自開啟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紋衣櫃,選了一身櫻粉色繡蘭花褙子和一條ru白色散花水霧長裙。衣裳很美,襯得本就嬌美的小姑娘越發的窈窕婀娜。出去之前,又在梳妝檯前整理了一下發髻,瞧著鏡中自個兒面色紅潤的模樣,才稍稍舒展眉眼,這才出去見薛宜芳。薛宜芳素來性子急,往常她來看甄寶璐,一進來就能見著人了,這會兒坐著喝了半杯茶,才見小姑娘施施然出來,登時便抱怨道:&ldo;阿璐,怎麼這麼慢,我可等你好半天了。&rdo;甄寶璐見著薛宜芳這般撲了上來,就下意識瞧了瞧她的身後。沒有別人,只有她一人。甄寶璐旋即蹙眉。小姑娘的性子便是如此,方才在屋裡猶豫了半天,不想同薛讓見面。可這會兒薛讓真的沒來,她心裡卻越發生氣。昨晚他這麼對她,竟然連個解釋和道歉都沒有。還說喜歡她呢!甄寶璐越想越氣,一時倒是沒聽清薛宜芳在說什麼。薛宜芳是何等聰慧之人,哪裡看不出甄寶璐在她身後瞧什麼。她抿唇笑了笑,心下歡喜不已,卻不敢表現出來,只拉著她的手打量了一番,道:&ldo;阿璐你這樣穿真好看,昨兒你若是這般來,那沈沉魚還有什麼好囂張的?&rdo;薛宜芳小時候同沈沉魚的關係不錯,可越是長大,越是覺得沈沉魚的性子不好,反倒同晚認識些的甄寶璐親切些。甄寶璐耳根子燙了燙。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見宜芳,穿得這麼好看做什麼!薛宜芳瞧著甄寶璐鼓了鼓腮幫子,這副靈動的模樣同平日無異,便曉得她好的差不多了,自然也就放心的上學去了。薛宜芳出了齊國公府,上馬車的時候,那馬車簾子一撩,登時露出一張俊美無雙的臉來。她笑了笑,聲音脆脆道:&ldo;大哥。&rdo;薛讓淡淡&ldo;嗯&rdo;了一聲,問道:&ldo;璐表妹怎麼樣了?&rdo;薛宜芳心下很是疑惑,今兒她大哥分明同她一道來了,為何不進去看看阿璐?只是她瞭解這位大哥的性子,是斷斷不會同她說的,便道:&ldo;大哥放心,我瞧過了,阿璐的臉色比昨兒好多了,紅撲撲的,瞧著可半點不像生病的人,想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rdo;薛讓抿著薄唇,倒是沒再問,只是虛虛握著右手,重重咳了幾下。薛宜芳見自家大哥的臉色有些不大好,也甚是擔憂。據四和居的小廝道,她大哥今兒早晨起來便這般了。薛宜芳很是擔心,說道:&ldo;大哥,你說你好端端的怎麼就得風寒了呢?我剛擔心完阿璐,就得擔心你了。&rdo;這倆人生病,像是約好似的,一個接著一個。薛宜芳納悶的捧著小臉,甚是費解。&iddot;送走了薛宜芳之後,甄寶璐一張紅潤的小臉跟豆包似的登時垮了下來。甄寶璐煩惱的坐在繡墩上,想著昨兒薛讓看她的眼神,她能感覺到他是真的喜歡他,只是他連面兒都不敢露,是怕她找他算賬吧?這時候再想起昨日發生的事情,那種臉紅心跳的感覺也消失了一大半。又過了幾日,甄寶璐便將這茬完完全全拋諸腦後了。而年關將至,甄寶瓊即將在女學結業,甄寶璐為了給姐姐慶祝,特意出門給姐姐買了結業禮。路上又順道去了一趟書鋪。甄寶璐選了幾本感興趣的遊記,待路過話本處的時候,頓了頓,又選了幾本最時興的話本,臉頰微微泛紅,將其塞到中間,便捧著書下樓去。甄寶璐剛出來,便見外面高大俊美的男子長身玉立,黑眸沉沉,靜靜的看著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甄寶璐先是一愣,而後才忽然反應過來,便是連平日一聲最尋常的表哥都不喊了,直接冷著臉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