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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任的二世皇帝卻並沒有察覺到他的帝國已經千瘡百孔,趙高告訴他的是大秦正一片歌舞昇平,士民們紛紛畏懼新皇帝的威嚴而不敢有任何異動。於是他更在恣意歡樂,變本加厲的執行他父皇留下的種種苛政。趙高則一心一意的在咸陽清洗著異己,紛紛安插親信進入各個要害部門,牢牢的將權勢掌握在手中。
而就在這一年的十一月,已經日薄西山的帝國卻迎來了它最後一絲餘輝,曾經橫掃六國的大秦軍團在漠北再次爆發出它驚人的戰力。
在漠北,缺少補給、兵甲不齊的八千秦軍偏師創造了一個奇蹟,在桑坦河畔幾乎全殲了三倍於己的匈奴精銳,殺死了單于的親弟弟右谷蠡王都犁胡次,以及十幾名匈奴的相國、當戶、婢小王。秦軍鐵騎趁勢奔襲匈奴人的王城頭曼城,大軍兵臨城下。
在頭曼城的城牆上,須卜居次雲臉色蒼白的望著城牆下不遠處的秦軍,額頭上的冷汗緩緩滴落。
他現在已經隱隱有些相信頭曼在漠南全軍覆沒的訊息了,要不然秦人怎麼會如此囂張,居然在匈奴人王城聖地前縱馬賓士。
南下的使者仍未回信,可恨那都犁胡次口氣雖大,卻是個不中用的草包,居然還輸得如此之慘,除了逃回來不到二千的潰卒,其他悉數被秦軍全殲。
恥辱,絕對是匈奴人百年來最大的恥辱。須卜居次雲看城外的秦軍也不過七八千的規模,都犁胡次這個草包有三倍的精騎在手,居然還身死軍滅。
城外在耀武揚威的秦軍似乎發現了城牆上有人在窺視,一隊十餘人的騎兵猛的向城牆衝來,一箭之地張弓便射。箭枝雖射中了城牆上,卻已經力竭落下,可也嚇得須卜居次雲一身冷汗,驚慌失措的癱坐在地上。
城下的秦軍見須卜居次雲的狼狽樣,哈哈大笑了起來,見匈奴人已經張弓回射,便也不敢久留,調馬轉回。
須卜居次雲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胸中怒火中燒,卻又不敢下令出城追擊。雖然他手中有都犁胡次留給他的五千人馬,再加上陸續逃回的二千潰卒,還有從城中諸部落臨時徵召的一萬三千多人,手中的兵力也有二萬多,遠勝城外的秦軍。可這些部隊的質量怎麼樣須卜居次雲心知肚明。
都犁胡次留給他的五千士卒大多是老弱,逃回的潰卒則是軍心已散,至於那一萬多臨時徵召的貴戚部屬和奴隸,那就更不堪一擊了。指望他們在城牆上幫幫忙或許還可以,若讓他們出城作戰,只怕秦軍的鐵騎一衝來,他們就做鳥獸散了。
當下打定主意,絕不出戰,只是全力守城。
頭曼城雖為匈奴人的王城,可城牆也不過高一丈半餘,別說和咸陽相比,就算和秦國邊境的郡治相比,也顯得低矮許多,不過對於遊牧部落的騎兵來說仍然不失為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令須卜居次雲心寬的是秦軍雖然來勢洶洶,可卻只是輕騎所往,並未攜帶任何的攻城武器,這讓他心中多了一些底氣。只是看著城外忙碌的秦軍,覺得心生古怪,一直以來都是匈奴人的騎兵攻打秦人的城池,這次反過來秦人來攻匈奴的城池倒是第一次。
秦軍並不急得進攻,到頭曼城下的第一日只是忙著紮營布寨,看樣子似乎是打算長期圍城。這讓頭曼城中人心浮動,貴人們紛紛猜測單于主力是不是真的在漠南大敗,否則秦人為何如此從容不迫,難道不怕匈奴大軍回師嘛。
第二日清晨,天才初亮,須卜居次雲就被親隨推醒了,上城樓一看,頓時嚇得會魂飛魄散。秦軍營地中呼喝聲震天,一個龐然大物緩緩從軍營中推出,卻是秦軍連夜趕製的攻城衝車。數十名秦軍士卒赤著上身,喘著粗氣齊號推著衝車緩緩朝頭曼城東門駛來。
須卜居次雲年輕時曾經和中原的軍隊多次作戰,自然知道這衝車的用處,急忙下令各部登城,以弓箭壓制秦軍,又令城中軍民手拿肩抗著沙包、石塊等重物死死堵住城門。
這時秦軍大營也已經有了動作,一隊隊飛騎駛出,圍繞著城牆騎射,用弓箭壓制城頭。城牆上的匈奴人雖然居高臨下佔著地勢,可大多都是老弱,跟北軍的精銳自然無法相比,
頓時被一陣箭雨射得人仰馬翻,嚇得縮緊腦袋躲進剁牆下去,任匈奴的將領如何打罵也不敢探頭還擊。
笨重的衝車緩緩的推到東門,數十名精壯漢子呼喝著齊整的口號,推著衝車用其上的巨木不停的撞擊著城門,發出巨大的聲響。
城樓上的須卜居次雲面色慘白,每一聲撞擊城門的巨響都如果撞在他心口上,雖然他知道頭曼城的城門堅不可摧,可還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