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萬頃良田,即使整個吳城被圍住,靠著城內的耕種也能勉強供給數十萬軍民的口糧。
虞家就依山傍水的坐落在城東湖邊。
如果說項家的建造風格是大開大合、大氣異常,就像項梁、項羽兩叔侄的志向一般,那虞家樓榭佈局就顯得精緻小巧很多。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虞戚的身份,韓信很可能會以為這處宅子的主人是一位與世無爭、淡泊名利的文人雅士。
韓信微微一笑,暗想道看來這個虞公的志向並不遠大,可能是因為國仇家恨,才成為項家造反的鐵粉。
帶路的項家門童上前和大門處的一名家僕耳語了幾句,便有虞家的家僕前來帶韓信入內。一路上韓信興致盎然的欣賞著小徑旁的花紅柳綠、水榭樓臺,暗想自己這未來的老丈人看來還挺文雅,得想想辦法怎麼才能投其所好。
要不來唸上兩首唐詩宋詞,在他面前裝裝逼弄弄風騷?問題是自己好像只會那麼幾首,其他都記不全,總不能大白天的在虞公面前深沉的吟詠‘床前明月光’把。
一想到自己手持羽扇綸巾,很蛋疼的表情詩興大發,韓信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想想還是算了。
庭院並不大,沒多一會兒就到堂前,卻發現虞戚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廳中,微笑的看著他。韓信上前行了個晚輩禮:
“參加虞公。”
“韓公子請坐。”虞戚微笑的掉了點頭,並未起身,只是擺了擺手,示意韓信坐下。
“不知韓公子前來,倒是老夫怠慢失禮了。”
韓信連忙口稱不敢,說他只是順道前來拜訪。
韓信見虞戚待他十分客氣,心中不禁將虞戚和項梁二人比較。
相對於項梁那種‘人未至語先到’的豪爽,虞戚更顯得文質彬彬些。談吐給人的感覺和項梁截然不同,更多的是一種溫文爾雅、如沐春風,但客氣些又透著一絲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並不像項梁看起來那麼容易親近。
大概這就是兩人的差別吧,一為豪傑,一為文士。
待虞戚聽韓信吞吞吐吐的說是來拜訪虞子期的,便搖了搖頭,歉然的笑道;“恐怕韓公子要失望了,犬子二日前跟著項羽出城去辦事了。”
韓信‘哦’了一聲,心想我當然知道。又和虞戚瞎扯了會,便裝模作樣的起身想要告辭。
忽然又放佛想起什麼的樣子,猛地一拍腦門:
“哎呀,都差點忘記問了,虞小姐可好。”
虞戚也想起了妙弋確實應該和這個韓信很熟,畢竟這一路都是韓信送她回來,便道;“還沒多謝韓公子一路上照顧小女。”
說到這裡虞戚卻是臉色一黯,又道:“只是小女自從回到家中後,一直懨懨的,吃的也少也不願意說話,看大夫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身子本來就弱……唉,這幾日來老夫為這個操心不已,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呀。”
韓信心中大急,差點脫口而出‘讓我去見她’,又怕虞公心中起疑,才強壓住思念之情。不留痕跡的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又藉機提出;“虞公,信年少時曾得過奇人指點,對藥石黃老之學頗有幾分心得,不如讓我去看看虞小姐吧。我和虞小姐相處多時,也算是至交好友。”
虞戚‘哦’了一聲,心中卻不以為然,心想吳城的老宿名醫都束手無策,你一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麼辦法。不過見韓信這般‘熱情’,也不好拒絕。便含笑點頭道謝,也沒起疑,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虞家的後院是女眷居住的地方,平時除了丫鬟外少有人出入。
虞妙弋正倚在閣樓上的窗戶前,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的斑斕爭豔的桃花,俏臉襯著窗外粉紅色的桃花,當真的是‘人面桃花相映紅’,只可惜無人欣賞。
微微嘆了口氣,興致索然。輕輕的伸手摘下了身邊樹枝上的一枚桃花,放在鼻前輕嗅。蛾眉微蹙,心裡想:不知道韓哥哥有沒有回吳城,現在在做什麼。
玉指輕輕的剝落花瓣,嘴中喃喃道;“他在想我,他不在想我,他在想我,他不在想我……”
數到最後一片竟然是‘他不再想我’,心中大急,急忙安慰自己道;剛剛好像手一抖掉了一片花瓣,對,一定是這樣的。這次不算,再來。
抬頭正準備再摘一朵,卻看見樓下院中一張熟悉至極的英俊臉龐,正對著自己望來,臉色依舊是那副壞壞的笑容,放佛是看出了自己剛剛的心思。
虞妙弋大喜過望,脫口喊道;“韓哥哥。”也顧不得穿好鞋,蹬蹬幾步跑下樓去,哪還有半點懨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