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何卻失明瞭?!”
鍾生若有所思的摸著花白的鬍鬚,朝著月色,淡淡道:“根據微臣多年的經驗,微臣猜測,許姑娘雖然毒素減輕,但體內仍有蝕骨。蝕骨噬命,許姑娘雖然眼睛失明,卻也保住了命。但。”
“若是不找到蝕骨的生根之處,將蝕骨的母體放入許姑娘的體內,恐怕許姑娘也命不久矣了。”
“蝕骨的生根之處?在哪裡?”
“蝕骨,蝕骨,既然蝕骨,若要養活他,也必須以人的血肉為食。只需找到下蠱那人,讓許姑娘喝下他的血液,兩極相剋,必能痊癒。”
“只是……”
“只是什麼?”
“若蝕骨的母體離開那下蠱之人,那麼那人便會遭受百孔穿腸而死。而且,要想養活蝕骨,所受之苦非常人能及。微臣想,給許姑娘供藥之人,便是下蠱之人。”
北天雲頓時心裡一凸,有一人突然閃現在腦海。
向太醫們擺了擺手,“先下去吧。此事不允許傳入他人耳裡,否則。你們便給自己準備後事吧。”
“是,微臣告退。”
待眾人離開後,北天雲獨自立在門外,身影被月光鋪了一地。
那人真的是他嗎?
同這一夜,瀚澈皇宮內卻是一盞燈火也未見。
寂靜的黑夜,走廊裡傳來了一陣緩緩的腳步聲。漸漸的,近了,近了,只見顧離殤從深處走出,雙手卻在空中摸索。透著月光,才發現原來顧離殤的眼上蒙上了一層黑布。
平時踏步流雲的他,此時的樣子呆笨僵硬,腳下的步子減緩了許多,一點一點小心的試探著無知的前方。
不長的迴廊,愣是讓顧離殤走的步步驚心。
好不容易走到出口,腳下一滑,顧離殤便順著階梯摔了下去。嚇得四喜連滾帶爬的從角落裡衝到顧離殤身邊,小心的扶起。毫不掩飾的擔心問道:“陛陛陛下,您沒事吧?奴才就說不讓您這麼幹吧,您非得這樣。”
“您知道最近宮裡的人都在說什麼嗎,說陛下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竟然在感受失明的生活。真是最笨的君主了。唉,陛下,您這是何必呢,既然如此思念,當初又為何故意放她走呢?”
“冊封大典的前一天,又為何讓奴才給陸姑娘的飯菜裡下藥,讓她失了內力。好讓蘭妃娘娘才能有機可趁,順利脫逃。”
顧離殤笑的有些苦澀,“天太黑,朕怕她看不見會怕。她是那麼好動的人,要是看不見這繁華的世界,該有多無聊啊。而且,她還得找朕報仇呢。如今這樣,那她的計劃不就都白費了嗎?”
聞後,四喜的眼睛睜著老大,彷彿不認識眼前這個往常冷漠殘酷的陛下。竟竟竟然想讓別人來找他報仇。
顧離殤不管四喜的訝異,撫了撫身上的塵,繼續在這偌大空曠的皇宮內前行。
“四喜,你沒有愛過一個人,所以不知道。她受的苦加註在自己身上是何滋味,何況,她於我而言,早已深入骨髓。忘了她,放棄她,不愛她,除非我死。”
顧離殤喃喃自語,失魂落魄。
“蔓歌,我不能到你的身旁,所以就讓我和你一起感受這黑暗的世界吧。這樣,你便不會孤單。”
“蔓歌,欠你的,我會還。所以你一定得好起來,我還在等你。”
這一夜,有人不眠,有人想念。
微光過隙,日薄東方。
北天雲齊裝待發,率領五千士兵準備前往瀚澈。既然不知道那人是誰,不如當面問個明白。想必他也不會讓蔓歌繼續承受失明之苦。
幾位大臣紛紛上前勸阻,“皇上啊,前不久才去了瀚澈,為何如今又要帶兵前去啊?”
“是啊,皇上。上次是有驚無險,但這一次不能保證啊。而且,許姑娘已經回來了,又是以什麼理由去往瀚澈啊。”
擋在馬前的幾位臣子,恨不得當場擠出幾滴眼淚來。“皇上,以大局為重啊!月牙此時正應重振朝綱,安國興兵啊!”
“讓開!”北天雲此時完全沒有平時的和顏悅色,手中韁繩正準備出鞭。雄渾的男聲便從四面八方傳來,“不用去瀚澈了,我已找來了蝕骨之人。”
北天雲眼眸微眯,審視著這個不知如何繞過守衛,進到宮裡來的陌生男子。那名男子似乎瞧出北天雲心中所想,大笑道:“哈哈,皇上,莫要這般看草民。草民不是什麼異邦怪客,草民叫無夜,是蔓歌的師父。那下蠱之人,也正是草民。”
北天雲還未開口,聽無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