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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他把頭一揚,沉聲問:“可曾有人想娶你?”

“當然有!”髻玉失聲一笑,自嘲地說。“想娶我的王孫、公子多得讓我爹不知該選誰當女婿才好,爹一心要為我挑一門高官顯赫的夫婿,結果倒讓我成了十八歲還嫁不出去的老新娘了。”

蟄龍默不作聲,若有所思地看著髻玉,只聽見她又繼續說:“不過也是因為還沒出嫁,所以才能遇見你!”

說這話的時候,髻玉的眼眸中流動著醉人的波光,蟄龍忽然覺得喉中乾渴,有股難以自抑的衝動,很想狠狠把她擁進懷裡,什麼都不顧,就只要盡情地吻她,盡情地與她狂野糾纏到筋疲力竭為止。

他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壓抑住高漲的欲焰,冷靜地說:“但是,將要娶你的人絕不會是我。”

髻玉的笑容斂去,唇上的血色也消失了,有股一箭穿心的痛,她一咬牙,挺直了背脊,痛下決定,決心離開這個絕情的男人,放自己一條生路。

“你走吧!”髻玉淡淡一笑,笑容透著淒涼酸楚,表情木然地說。“我不想再看見你了,如果男女之間沒有情愛,也不必再有任何糾葛,從此我走我的路,你走你的路,你有權利選擇不愛我、不娶我,我又何必苦苦相逼,在這個世界上;總會有真心待我的人吧!”

蟄龍靜靜地凝視著髻玉,她的臉色好蒼白,白得像雪,像極了他初生時的那種顏色。

她絕決地轉身,踏上狹隘的木橋,到了小溪的對岸,回身望了他一眼,他仍立在原處,不動如山,不過是一溪之隔,對他們來說卻已是咫尺天涯。

蟄龍眼中交織著複雜難懂的情緒,究竟在他的心裡到底想些什麼?髻玉永遠都不會明白了,她一步一步地走開,步子漸漸加快,終於頭也不回地奔跑起來,她不敢回頭,就怕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會付之一炬。

蟄龍望著倉皇逃離的背影消失在林蔭深處,彷彿連他的靈魂也一起帶走了,他的心口感到一陣迷離恍惚的炙痛,無法就這樣棄她於不顧。

心念電轉,他立即拔足追了上去,明明應該慶幸了結這一段痛苦的感情,卻還是不由自主追了上去,他要清楚地知道髻玉是否真能過得好。

第六章

夕陽西下。

髻玉獨自一人,踩著金橙色的餘暉,寂寞地踏進陌生的城鎮。

炊煙四起,家家戶戶都忙著人生中最大的事——吃飯。

髻玉也餓了,她扶著牆,餓得再也提不起一分力氣走了,當她發現轉角處有個賣湯圓的攤子時,簡直是喜出望外,忙買了一碗,悄悄靠在牆角邊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賣湯圓對面有個擺字畫的攤子,賣字畫的書生杜之禹正卷著一幅一幅的畫軸準備打這回府,無意間注意到了髻玉,他從她的衣著服飾與異於尋常女子的氣質中忖度著她的身分,猜想她必定是出身於官家大戶的千金小姐,多半是遭強盜洗劫,才會一身狼狽流落至此吧!

髻玉吃完了湯圓,輕聲問賣湯圓的老先生。“請問老丈,鎮上可有比較乾淨的客棧投宿?”

老先生打量著髻玉,好奇地問:“你一個人嗎?”

髻玉遲疑地點了點頭。

“這樣啊!”老先生好心的指引她。“你往前走就會看見一間悅來客棧,客棧的老闆是寡婦,人漂亮心又好,會照顧你的,就去那裡投宿吧,也比較安全些!”

“多謝老丈。”

髻玉微微屈膝道謝,轉身經過字畫攤,沒有留意到杜之禹熱烈的注視,逕自朝前走過去。

杜之禹痴痴望著她的背影出神,賣湯圓的老先生哈哈大笑起來,對著杜之禹大喊。“杜秀才,別看見漂亮的姑娘就呆了,我看她無依無靠,也不知是不是到咱們鎮上尋親來的,我已讓她到你家投宿去了,你要是看上她,還怕沒有機會嗎?光在她身後乾瞪眼有什麼用!”

杜之禹聽得面紅耳赤,急急忙忙收拾好畫卷,心慌地對老先生說了聲“明兒見”,就趕忙回他的家——悅來客棧去了。

悅來客棧的老闆餘鳳娘果然是個大好人,她看見髻一身衣服又髒又破,頭髮散亂糾結的模樣,心疼得急忙盛來了熱湯給她喝,關心地問:“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怎麼弄成這副模樣呀!是不是遇見強盜了?最近我常聽來往的客商提起,這一陣子兵荒馬亂,盜匪也跟著猖獗起來,好多人都遇上強盜了,你是不是也遇上同樣的事啊?”

髻玉點點頭,餘鳳娘溫柔的聲音讓她感到安心,想起所有遭受到的委屈,眼中不禁漫起一層淚霧,哽咽地說:“我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