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樂蹲下身來,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仔細地打量了一會。只見那小廝,五官精緻,清澈的大眼帶有淚痕,雙唇死死抿住,一副倔強的模樣。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左眼之上有個拇指般大小的胎記。
西樂咬著牙,輕聲道:“這人我買了。”話畢後,她伸出手來,等著訾槿將珠簪還於自己。
訾槿非常識時務地上交了珠簪,賠著最真摯的笑臉。
三日,自那日買下那小廝後,西樂忿忿地回府,再不肯來後院見訾槿一次。那黑衣人倒是來了幾回,那話雖然說得很含糊,但意思卻很直接是:讓訾槿去給他家主子賠禮道歉。
訾槿卻是打死也不肯。別以為訾槿是有骨氣。訾槿暗自盤算著如今她在氣頭上,自己要是去道歉,不擺明了送死嗎?待到前院的東西都摔光了,她的氣也是該消了大半了,到時再過去認錯也不晚。
可三日了,三日了,前院似是還能聽見摔花瓶的聲音。訾槿一邊心疼,一邊納悶這東西都摔了三日了,怎麼還沒摔完啊?最後惟有繼續等待。
“砰!”聽這聲音,似乎是個大件的傢俱,訾槿撫著胸口又是一陣肉疼。
“脾氣真是大啊!還沒完沒了。”正是那日買回來的小廝——軒平,只見他斜坐在椅上,小口啃著一個桃子,閒閒地說道。
訾槿鬱悶地垂下頭去,膽戰心驚啊,生怕前院的那人一激動,乾脆找後院的自己出氣。
“你說你也夠有本事,能把好好的一個人,氣成這樣。你要是再加把火,把她氣死了,咱們倒是省心了。”軒平見訾槿不答話,繼續說道。
訾槿抬眸幽怨地看了軒平一眼,當初還不是為了你,扮成什麼不好,扮成這般模樣。當初若不是在我腿上寫字,我哪能認出來你啊?
“不是說你呢!你也真夠笨的!愣是讓我將‘小啞巴’寫了三回,你才明白過來。”軒平似乎是看出了訾槿所想,忿忿不平地說道。
訾槿哪敢反駁,如今她老人家屈尊扮成小廝,捨身來救自己,已是施下大恩大德。
“小啞巴,你猜她會是誰呢?”軒平一把扔了手中的桃子,兩眼放光地說道。
訾槿垂下眼幕,趴在桌子上,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
“月國太子病重,已有月餘未曾上過朝了,御醫均已束手無策。宣隆帝那老小子對此大發雷霆,已經殺了好幾個御醫了。君二皇子與訾吟風的兩個女兒成了親,正策劃奪取那太子之位,可宣隆帝卻棋高一著,暗中將訾吟風軟禁起來。如今那兵符成了訾吟風的保命符,自是不能拿出來給君安奪位。現在的月國,為太子之位正鬥得火熱啊。”軒平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幸災樂禍地說道。
訾槿蹙眉垂著眼眸,嘴唇緊緊地抿著,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著桌上的茶盞,並不答話。
軒平見訾槿並不說話,眼角輕挑,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太子重病定沒有時間安排此人,二皇子此刻正抓緊時間地,爭權奪勢定無暇關注於你,至於君小三嘛……這段時間被二皇子與太子的勢力,打壓得抬不起頭來,一直都很低調,如他般的聰明才智,定不會在此時為了你用此計謀。訾吟風自那日起,已被宣隆帝軟禁在皇宮之中。小啞巴說,她……會是誰呢?”
訾槿垂下頭去,似是陷入了沉思:“他們想要我,抓回去豈不更省事,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軒平眸光一凌,雖是帶了人皮面具,可是那眼中的陰霾怎麼也遮蓋不住:“你以為他們是為了你嗎……”軒平話未說完,眼光一轉看向門外。
“姑娘,我家主子請您過去用膳。”門外一黑衣人說道。
用膳?訾槿看看窗外的天色,方才才用過了早膳,這時候還不該吃飯吧……。
“姑娘?”黑衣人見訾槿並無動靜,小心地叫道。
訾槿垂頭喪氣地拉拉身上的衣物,一點點點點地朝門外挪去。軒平眼底閃爍出幸災樂禍的光芒,他連忙站起身來,跟在訾槿的身後。
“主子有話,閒雜人等,不得跟隨。”黑衣人見到訾槿身後的軒平,硬聲說道。
軒平垂下眼眸,安靜地退了下來,眸中閃過一絲惱怒。
訾槿看軒平也退下來,心中暗道:此次凶多吉少也!
越靠近前院,訾槿的腳步越來越慢,恨不得停三步,走上一步。
黑衣人上前一步,擋去了訾槿的去路說道:“姑娘不必驚慌,主子雖生姑娘的氣,但絕不會傷害姑娘的。前些時日……主子為救治姑娘,內力已是所剩無幾了,如今又不好好愛惜自己,身體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