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湖?好個南魚落!”安樂王一把將窗臺捏成了木屑,狠聲說道。
“王爺息怒,南姑娘並不知曉皇上會去尋那耳環,只是那扳指……怕是皇上拿耳環時怕劃壞了扳指,自己摘下來後,忘記了……王爺是否派人找一下?”德公公小心地說道。
安樂王緩步走向床榻,小心地坐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一個明黃色的琉璃扳指,緩緩地戴在少年的手上,動作異常輕柔,生怕碰到少年手上的傷:“錦御他們在未央湖邊的草叢中找到了。”
“王爺……南姑娘已在殿外候了好一會了,是否傳她進來?……奴才想若皇上醒來,第一個想見的人許是她……所以……”
安樂王狹長的桃花眼危險地眯著,冷笑一聲,快步朝外間走去說道:“讓她進來。”
德公公如釋重負地站起身來,朝門外小跑去:“姑娘,姑娘,王爺請你進去呢。”
魚落身著火紅色宮廷正裝,有長長的下襬和微立起的領口,迎春髻用一支普通的翡翠步搖隨意點綴著,腦後是白玉扇形梳,垂下短短的一排金流蘇,轉頭間有璀璨的金光閃閃。
依然是鵝蛋小臉,那雙晶瑩的大眼點綴其中好像寶石一樣剔透,櫻桃般的小嘴不點而豔,清醇中帶有嫵媚,比四年前更加的美豔動人。
安樂王上上下下將魚落打量個遍,眼底帶有淡淡的輕蔑:“誰準你帶皇兄去未央湖的?”
“王爺錯了,是皇上帶魚落去的。”魚落昂起下巴,輕輕一笑,隨意地坐到椅子上。
安樂王不動聲色地端起茶盞:“未央宮那地方不是你能去的,皇兄更是萬萬不能去。你別真以為本王此時拿你沒有辦法!”
魚落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王爺此時不敢動魚落,不是嗎?”
“你!”安樂王猛地起身,狹長的桃花眸中滿是怒火。
“王爺息怒,南姑娘並非有意頂撞王爺。”德公公焦急地站在一旁。
魚落悠然端起身旁的茶盞:“六安出的瓜片,是比別的茶來得香甜。”
安樂王慢慢地坐了回去,再次端起了茶盞,小小地抿了一口,眸中已看不出任何情緒:“南姑娘忘記自己還有個妹妹了嗎?”
“魚落自是記得,上次還給皇上提起呢。皇上說了近日便將妹妹接回來與魚落同住。”魚落放下手中的茶盞,看了安樂王一眼回道。
“你!別以為皇兄此時事事都依著你,你便可有恃無恐。你須知道……很多事,本王說是就是,說不是便不是。”
魚落輕輕地起身,緩步走到安樂王身邊,俯下身來,附在安樂王耳邊,輕聲道:“此時,王爺不敢說不是了,不是嗎?”魚落直起身子,美眸流轉輕輕笑著,那笑容中帶著三分篤定和七分的自得。
“你!”安樂王狹長的眼中,劃過一絲陰狠,猛然站起,瞪了魚落半晌,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你有什麼資格,穿正紅色宮裝!”
“樂兒,不許無禮。”
眾人回眸,怔愣當場。
只見白髮少年身著單衣,撫著頭站在臥房門口。過了一會,他抬眸看向安樂王,眼底再不復那時的純真,眉宇之間煥發著沉穩與成熟,那舉手投足間是怎樣的優雅脫塵,再無了半分的童稚之氣,那雙墨玉般溫柔的眼眸,少了幾分清澈,多了幾分睿智,發出溫潤祥和的光芒。白髮少年彷彿一夕之間長大了十歲,側目沉思間是怎樣的冠絕天下絕代風華。
“哥……”安樂王愣愣地站再原地,怔怔地看向司寇郇翔,聲音是那般的飄忽不定。
“太好了!皇上醒了……皇上又醒了!蒼天庇佑啊!奴才就說……奴才就說南姑娘是個大福星,一個多月的時間,皇上醒了兩回了!”德公公喜極而泣,已是語無倫次。
“哥……回來了。”安樂王上前一步,猛地扎進司寇郇翔的懷中,顫抖得像個孩子。
“上次醒來,樂兒卻在外遊玩,錯過了。”司寇郇翔溫潤的眼底,一片寵溺,輕輕地撫著安樂王的背,安撫著他的情緒。
“哥……”安樂王緊緊地抱住司寇郇翔,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臉上滿滿的無助又彷徨,“哥睡了這些年,好怕哥不醒了。”
“傻樂兒,如今南兒回來了,哥自是越來越好,莫怕了。”司寇郇翔嘴角含笑,撫著安樂王的長髮,朝魚落看去。
安樂王輕輕地發著抖,抬起眼來看向司寇郇翔,正好看到他與魚落的對視,隨即斂下了眼眸,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哥……哥……不要再睡了……”
“不會了,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