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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訾槿和君赤同時走進,遠遠地便看見君安星眉朗目,嘴角淺笑地神采飛逸的周旋在眾人之中。

“三弟,槿弟,怎來得如此地晚?”君安的微笑從來都掛在溫文而雅的臉上,語氣之中透出責備與關心。

“小弟也想來得早點,但魚落姑娘不放人。”相較於太子君凜,君赤與君安的感情倒是和睦得多了。

訾槿給了君安扯了一個自認為還算得體的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不一會的功夫,君赤和君安又被眾人圍住了。君赤口齒之疾雖未全好,但也能遊刃有餘地應付眾人,還要時不時注意訾槿的動向,怎一個忙字了得。

訾槿最怕麻煩,幾乎是反射性地朝人少的地方走去。奉安王府的建築風格不似皇宮的大氣磅礴,倒是多了許多江南的玲瓏之氣,細緻脫俗,典雅秀美。

走得有點累了,訾槿找了一塊乾淨的草地,躺在池塘邊上,嘴角含笑地望著水中的紅錦鯉魚。

夕陽將湖中的景色鍍了層金色,秋風吹過,身上的柳樹搖擺著身姿。

訾槿困頓地閉上眼睛想著,豬頭太子一向自視過高,如此的宴會都是要最後才會到。他不到自然不能開宴,自己還有些時間可以補眠。

迷迷糊糊中訾槿聽到清晰悅耳的說話聲。

“她有何種好?眾目睽睽之下太子殿下居然親自抱她下車,將我這正統的東宮太子妃撇於車上,這讓我如何嚥下這口氣?”少女特有的稚嫩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太子妃,大可不必生氣,就算那賤人得寵又能如何,不照樣只是個侍寢賤妾。太子殿下連個側妃都不肯封她,您又何必跟她動怒呢?”聽那聲音像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婦。

八卦,從古至今乃無聊人士之大大大愛啊!

訾槿所處位置正好被一排萬年青擋住了,她本身又是躺在那裡,固而來人根本就不會看見她的。此時的她眼中閃閃發亮,喘氣都不敢大聲,耳朵幾乎都豎了起來。

“嬤嬤,你又不是不知,自打大婚之日至現在,太子並未與我同房……雖然如此,可太子也沒有臨幸那側妃韻染,我心中雖有所不滿,但並無怨念。可這三個月太子被那個新進宮的侍妾迷惑得神魂顛倒,幾乎夜夜笙歌,你可知我心有多痛?賀二皇子建府此等的皇家大事,他還要帶上那個沒名沒分的侍妾,我怎能心甘?你難道未曾看到太子在眾人面前,對她的關懷與憐惜嗎?”

“太子妃不用掛心,那賤人並無名分,對太子妃構不成威脅的。太子妃不但有丞相撐著,更是東宮的正妃娘娘。如今太子殿下年少氣盛做事難免糊塗,再說平日裡殿下對太子妃算是憐惜關懷備至。若此時和殿下撕破臉,太子妃得不到半分的好處啊!”

“他對我也只是表面而已,我真怕……真怕……如果那侍妾有了他的骨肉,他會不會連看都不願再看我一眼。”

“太子妃放心,奴婢定不會讓此事發生。”

“這事,我如今也只有託付於嬤嬤了,我們回吧。”

少女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憂愁與欣慰,如此清麗的聲音,又怎能想到她如此的心腸呢?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訾槿方敢大聲喘氣,心中更是毛骨悚然,聽聲音那少女不過十六七歲,何至如此的……?何至如此的歹毒?

訾槿搖了搖頭,打了個冷戰,揪了一把身下的草地,恨恨地站起身來。一轉身對上一雙陰沉無比的鳳眼,嚇得訾槿又跌坐了回去。

訾槿微微顫抖,牙齒打顫地望著離自己不遠的人:他躺在這多長時間了?那剛剛的對話他聽到了多少?

“你怕什麼?做壞事的又不是你?”君凜走近訾槿,坐在她的身邊,輕聲問道,聲音溫和得讓人毛骨悚然。

訾槿嚇得動也不敢動,心裡暗自盤算:豬頭太子會不會奈何不了自家的太子妃,拿自己出氣?或是自己撞見了他的家醜,他便要殺人滅口呢?若是大叫“救命”的話會不會有人聽到?這裡好像離前庭很遠。

君凜眼底一片深沉,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他緩緩地將頭靠在訾槿的肩膀上,那模樣既倔強又脆弱。

訾槿吞了吞口水,緊張地想要躲開。

“別動……讓我靠一會……就一會。”君凜語氣中所流露出的脆弱與懇求是訾槿從不曾聽過的,她很難想像這種聲音,是那個從來都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太子口中發出的。

訾槿僵硬地挺直身子,對這樣倔強脆弱而又無比陌生的君凜無從招架:無論君凜怎樣跋扈與囂張,終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如今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