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裡朕到底排第幾呢?”
看著他凝滯的表情,視線放回到了廊前的花上,眼底滿是悲哀:“連你自己都不知道。”
第十二章
十二位官家千金入宮時,恰是下朝的時候,一乘乘掛著流蘇的轎子穿過了宮門往後宮悠悠行去。眾臣見了,紛紛拱手向幾位或許會成為未來國丈的大人賀喜,那幾位擺著手說“小女無才無德,實不堪重任”,臉上喜洋洋地笑開了花。
陸恆修看著轎子遠去的方向,說不出是心裡是什麼滋味。昨日還笑晏晏厚著臉皮說情話的人,一轉身卻渺無蹤跡,“小修,在你心裡朕到底排第幾呢?”,彷彿錯的是他。可他又哪裡錯了?
“陸相的臉色不怎麼好啊,最近還在為秦小將軍操勞麼?”辰王爺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旁,搖了搖手指不讓他答話,指著轎隊中一乘掛著碧紫流蘇的轎子對他道,“那裡邊坐的是翰林院周大人家的千金,聽說很討太后喜歡。”
陸恆修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一乘素色的小轎,實看不出什麼,便淡淡地應道:“是麼?”
“可不是?”辰王爺似乎被挑起了興頭,湊近了他神秘地說道,“你別看周大人是那麼個老實窩囊的人,他家閨女可伶俐著呢。前兩天皇上不是病了麼?居然想到要去廟裡頭求個平安符,放在荷包裡呈給了太后,可把太后喜歡的……嘖嘖,您說她怎麼想得到?”
陸恆修見他一直別有深意地看著自己,慢慢回味著他的話,似乎一下子抓到了什麼,可又一下子從手裡漏了出去。像是面前的白色石欄,似乎看到了什麼,風吹過,“呼——”地一下又是白乎乎的,空無一物。
“陸大人,您是國事想多了,沒空想想您身邊的人了。”辰王爺拍了拍他的肩,走出了幾步又想起了什麼,“人吶,總要圖個什麼,嘴上說不圖不圖,心裡總是想要個什麼的,您說是不是?就好比說方載道大人吧,說什麼不圖名利,人家張口管他叫一聲‘方青天’,你看把他樂的,真是,他什麼時候衝本王這麼笑過了?啊呀,不提了不提了,您再好好想想吧。立後這種事,可是關係著國本的,您當說聲‘不願意’就能完麼?”
還是想不明白,辰王爺東拉西扯的跟他說這些是個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說那個周家的小姐,又說什麼立後?隱隱彷彿是在說他的錯,他什麼時候做錯了什麼?
陸家二少奶奶金隨心又買了一堆沒什麼用處的東西回來,陸恆儉一邊打著算盤一邊哼哼唧唧地抱怨她不知銀子來得辛苦。
“這都是用得著的,皇上不是要立後了麼?大婚的筵席上別人都穿金戴銀的體面得很,你就捨得讓我穿得跟個要飯婆子似的麼?出門你不得帶著丫鬟小廝呀?不給他們做身新衣裳,別人還當咱相府多刻薄下頭呢。”金隨心噘著嘴解釋。
陸恆儉聽得直搖頭:“我的姑奶奶,咱家的丫鬟穿得比別家的小姐都好了。你看看她們穿的戴的,宮裡頭也沒這麼穿的呀。咱家還小氣?全京城都知道你闊氣!誰跟你說皇上要立後了,你看到聖旨了麼?皇后的衣裳都還沒籌備起來呢,你就這麼急著自己的衣裳?”
“全京城不都這麼傳麼?人都進宮了,過兩天皇上再見一見,一後二妃定一定,不就是了麼?都說大半是周大人家的那位勝算大,你沒瞧見他們家門口那送禮的人,都排到城門口了……”
陸恆修坐在一邊聽他們吵吵嚷嚷,立後、立後……聽進耳朵裡,心裡就跟長了草似的。手裡捧著剛沏的新茶,捧了很久,現在才感覺到燙得扎手,急急地放下想回書房繼續去看摺子。
恆儉卻跟了進來,站在他的書桌前皺起眉撥拉著算珠子:“哥,你還看呢,這一本你都看了三天了。”
是麼?怎麼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
趕緊合上了摺子,手裡空落落的,連眼睛也不知道該看哪裡。就聽陸恆儉在那邊說:“打從皇上下旨讓各家的小姐進宮起,你就魂不守舍的。你別跟我說是在擔心那個秦耀陽,人家太醫都說了一時半會兒他還死不了。”
陸恆修盯著桌子,半晌才慢慢地說道:“我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陸恆儉冷哼了一聲,語氣卻放緩了,“當年皇上一登基太后就說要立後,你說說怎麼到今天還沒立成?百姓家還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何況他是皇帝,你只當就太后一個人逼著他麼?聽靈公公說,那天太后捧著先帝的靈位去見他,他不上朝是一直在先帝面前跪著,要不怎麼能病了?”
陸恆修聽得怔住了,他還滔滔地說著,和著算珠“啪啪”的清響聲:“我還奇怪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