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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怎麼了?”那邊廂小心翼翼的停了手。

“你弄痛我了···”

在那哀怨的冷視下,白九棠激動的大喊:“你當真醒了!!你當真還在!!你竟知道痛!”

萬千仇視化作無言,蘇三乾嘔了好幾下,艱難的嚅囁道:“不知道痛是在做夢。你不必用這個標準來界定我是死、是活!!”

蘇三的聲音仿若天籟靡音,令白九棠稀裡糊塗,不知所云,呆滯了片刻之後,他忽然間露出了聖徒的笑顏,一把抱起了她來,大步朝來路返回。

長長的沿岸,靜謐無聲。悄然窺視中,但見蘇三眼底藏著鋪天蓋地的大雪,似乎就要開口問話。白九棠無顏以對,趕緊收回了視線。

頭顱枕胸,藕臂下垂,蘇三的嗓音,像家鄉的冰:“為什麼要救我?”

“我有罪!”

“你救我,我依然會恨你!”面對文不對題的答案,蘇三掠起了眼梢。

“我相信你不會害我,小東門的賬目一事,應該與你無關。”白九棠平視前方,仍回應得文不對題。

“是嗎?”蘇三微微心悸。

“我差點因你失去了手,你也幾乎為此喪了命,我希望過去可以清零,和你重新來過···”白九棠視線迷濛,加快了步伐。

在蘇三怦然心動的窺視中,所見一張飽含悔恨的臉龐,然而她的耳畔,卻不可抑制的響起一聲又一聲:“拋錨!!”

任何的懺悔都顯匱乏,任何的聲討都難平傷害。

她想要斬釘截鐵的告訴他:我的字典裡,也沒有原諒!

可是,竟然一個字一個字,嚼爛了,又吞下了。

他如此安靜了,周遭一片空靈。一盞茶前,他是活閻王,而今,是聖徒聖靈。空氣中飄著無數碎語: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愛是永不止息。

這一片沙灘,曾是上帝的禁區,此刻因那些神聖的呢喃,而獲得了暫時的洗禮。

然而一切清零,重新開始?還有可能嗎?

離停車的地方尚有大段路程,忽然間幾聲槍響驟起。將蘇三軟綿綿的身子頃刻間繃緊。

“不好!”白九棠兩臂一緊,甩開了大步,轉而心念一動,將蘇三放了下來,朝反方向推了一把:“快走!”。

“去哪兒??”蘇三尚在極度的虛弱中,險些被他推dao,踉蹌了一步,張惶的問道。

“法租界!!”語落白九棠已拔足奔向槍響的地方。蘇三那一句小貓似的哀鳴:“法租界在哪兒??”引來了散在風中的一聲:“濱北!”

“濱北??”乏力的瞪了瞪眼,蘇三對著那飛逝的背影欲哭無淚,濱北在哪兒?她尚未來得及跟他談“分手”,他便扔下她跑了?這是什麼道理?

兩輛美產轎車漸漸出現在視野盡頭,白九棠隱約看到十幾條人影零星分佈在四周,疑似此前那三聲槍響,引來了英租界的流氓。

白門一行人皆在江水中過了一遭,手槍是斷然不能用了,啞火還好,就怕爆膛。如此看來,情形實在是糟糕。

他眉心緊鎖,暗叫不妙,腳下的步子越跨越大。咬牙切齒的暗罵道:“媽的!果真被說中了!鳥槍真他媽沒挺子好!下水就變廢物。”

白九棠突兀的闖入,引來眾人矚目,正以寡敵眾處於僵持中的白門子弟,皆低沉的喚了一聲:“大哥”

“唷!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白九爺啊!”

對方走出了一個人高馬大的少年人,身著短衫綢褲,操著一口京腔,上上下下打量了白九棠一番,癟了癟嘴:“也沒啥特別呀?我還道你是一個青面獠牙的妖怪呢!”

心知對方人多槍多,不好對付。但精兵強將自有翻身的餘地。白九棠信心猶在,卻不免為這倒黴的一天蹙起了眉頭,咬牙切齒的低喝道:“儂個剛度小擰——”

話尚未說完,白門子弟均為失笑。

“說的啥?!”少年人陡然生怒,揚了揚手裡的槍。

“十一爺!他罵您是個傻瓜小孩兒!”近旁的保鏢,趕緊湊近少年人耳畔提示道。

“我操!都他孃的不要命了是吧!”少年人橫眉倒豎的挽了挽袖子。對方的一眾人等都劍拔弩張起來。

“你還是個‘十一爺’??”白九棠誇張的輪圓了眼,繼而也癟了癟嘴,徐徐說道:“合字(切口:道上)上的朋友,你踩線了!”一語既出,白門全線戰備。

“踩線??這地界是咱老頭子的!燈籠撥亮點!(切口:眼睛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