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在詐她,那麼她這麼詐他是為了什麼。 是想要他身敗名裂家破人亡? 還是想要他成為眾矢之的? ……但是這些,已經發生在了他身上。 他已經成了一個最低等的奴才。 她這麼詐他,沒有任何的意義。 可若是,若是他想的那種…… 那這商容洲未免也太離經叛道了。 趙呈徽看著商容洲的目光漸漸變得有了深意。 商容洲上下掃了一下趙呈徽,她道:“這麼看著本宮做什麼?” 趙呈徽沉默了幾秒,他道:“殿下想做什麼?” 商容洲涼涼道:“你少反問本宮,本宮只問你,你做是不做。” 趙呈徽靜靜地看著商容洲的臉,他突然覺得這個商容洲就是一個顛婆。 趙呈徽突然一笑:“我知道公主在想什麼。” 聽他這麼說,商容洲腦子一鏽,她小聲的反問道:“你知道本宮在想什麼?” “嗯。”趙呈徽看著商容洲有些呆滯的臉。 商容洲後知後覺的應了一聲:“……那你知道就好。” “殿下想做的事都會成功。”趙呈徽半恭維半肯定的說了句。 “那當然,我是誰。”商容洲抬高了自己的聲音。 她想做的事情當然都會成功。 商容洲想起一件事,她道:“走,帶你去見個人。” “見誰?”趙呈徽問。 “先不告訴你,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 - 兩人站在一處老舊的殿門口,趙呈徽仰頭看著頭頂的掉了一半搖搖欲墜的牌匾,在牌匾上大小不一的蜘蛛在橫行霸道的穿梭著來回織網,還有一層厚厚的灰塵積灰在牌匾四周。 再看門,比起他們在金城行宮看到的其他宮殿,這個門亦是破破爛爛的,在大門上還落著一把鎖。 門口還有兩個守衛看門。 趙呈徽轉頭看向站在身側的商容洲。 皇太后的行宮比起績州的皇宮也毫不遜色,怎地還有這麼落敗蕭條的地方。 與行宮的驕奢簡直是天壤之別。 但趙呈徽很快就反應過來。 他雖是外臣,但也略知關於冷宮的說法。 趙呈徽問:“這裡面住著的誰?” 商容洲朝他揚起一個弧度很小的笑容,她道:“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說罷,商容洲身邊的秋霜吩咐著站在門口的兩個守衛開了門。 隨著“吱呀”一聲的推門聲,大門開了。 “你留在這吧。”商容洲說道。 “是。”秋霜應了一聲。 商容洲側目看了一眼趙呈徽,率先進了門裡面。 進門就是院子,院子裡卻與門口的情形大不相同。 院子裡種著許多的花木,有的在生長花期,有的則是光禿禿的枝條。 兩人又順著石徑走著,一直走到一處小亭子。 遠看的時候小亭子看上去是沒什麼異常的,通體都是白色。 但走近一看,還是能看出小亭子有許多地方都是後補的白色,後補的白色還有些色差。 趙呈徽看了看小亭子裡的石桌,石桌上擺著一個茶盤,茶盤上放著一壺四杯。 壺杯的材質都是殘次品,在其中一個杯子的邊緣還有小缺口。 像是這樣的殘次品,趙呈徽壓根都沒見過。 手裡拿著茶杯,趙呈徽又看了眼旁邊的石凳。 石凳上被人用草織成了一個草墊,三個石凳都是。 雖在冷宮,滿院子看上去還能如此溫馨。 不難想,殿主人是個熱愛生活的主。 趙呈徽看著商容洲,本以為她會嫌棄石凳上的草墊子,卻沒想她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商容洲拿起壺晃了晃:“嗯這裡面還有茶水,你要喝嗎?” 她眼睛看著手裡還拿著缺口杯子的趙呈徽。 趙呈徽一頓,他燦燦然的放下了杯子:“不了。” 趙呈徽也落座在商容洲身邊的石凳上,他問:“公主殿下似乎對這裡很熟?” 商容洲放下手上的壺,放回原位,她看著趙呈徽道:“本宮常年生活在績州,又怎麼會對金城的冷宮的熟悉呢。” “那殿下……” 沒等趙呈徽說完話,商容洲就順著說了下去,她接話道:“這是安和的住處。” 安和? 那個小時候與陛下一起玩耍卻一不小心摔成了殘疾的安和公主? 趙呈徽緊了緊自己的手。 他忽的想起了先前商容洲與他說過的事。 彼時安和摔下宮牆,卻又因別的急疾昏迷,再醒來以後沒多久自己的母親卻被抓住與他人密會。 現在想想,對年幼的安和依舊是十分惋惜。 惋惜安和的不幸。 “公主怎麼想來見安和公主?”商容洲也時說過,她幼時根本不愛搭理陛下與安和公。 沒有那麼深的情感,怎地臨走前還要來與安和公主臨別。 又或者說她找安和還有別的事情。 趙呈徽望向商容洲的臉。 她臉上鎮定自若,她正淡定的在玩著他剛拿起又放下的那個缺口茶杯。 商容洲的指腹在杯子缺口處摩挲著,她頭也不抬的道:“想見就見了。” 商容洲說的極為坦然。 趙呈徽道:“公主是想讓安和公主說出……” “沒有。”商容洲反駁了趙呈徽的話:“若是本宮想讓安和說又何必等到現在,再說本宮沒必要解釋給任何人。” “嗯……”趙呈徽不知自己該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