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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疑地看了他一眼,將手扣上他的脈門。

冰涼滑膩的指尖甫一觸上滾燙的肌膚,猶如三伏天裡吃了一碗精心製作的冰碗,叫人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舒坦。謝滿棠垂眸看著那三根雪白如蔥的纖指,果斷伸手握住捏了捏,冷著臉道:“你洗過手沒有?”

安怡不疑有他,有些惱火地道:“當然洗過了! 看是不看?不看拉到!”卻見謝滿棠垂著眼,將她一隻手都包入掌中,於是唬了一跳,慌不迭地縮手。

謝滿棠好容易才抓住了,又如何肯輕易放她縮回去?當下緊緊抓住安怡的手,照舊垂著眼不看她,竭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很平淡自若:“別鬧!我有正事和你說。”

安怡掙扎著,惡狠狠地威脅:“你怕是不知道,有人對我無禮,這會兒手和臉已經一起爛透了。”

謝滿棠恍若未聞,緊緊揪住不放,一本正經地道:“你父親那邊做了件不得了的大事,現下已經報上來了。但有人已經盯上了他,想必你這些日子不會太平。沒事兒的時候別到處『亂』走,就安心在這醫館裡待著吧,稍後我會使人跟著你。你也別嫌煩,小心總是好的。”

安怡皺起眉頭:“這麼快?”心願得償,富貴指日可待,這回安保良想必是做夢都要笑醒吧?

謝滿棠索『性』將另一隻手也覆了上去,將安怡的手緊緊握在其中,感受著溫涼如玉的肌膚漸漸變熱滾燙,面上仍然淡淡的:“快麼?我怎麼不覺得?說到底,還是你之前幫他尋到的肖伐厲害神獸養殖場無彈窗。也是你厲害,三言兩語的就說服了肖伐,讓他心甘情願為你爹出謀劃策。聽說之前京中有權貴看上肖伐之才,允諾千金美人,也沒能說動他。”

安怡一陣心虛:“是啊,呵呵,我也沒想到運氣那麼好,竟然給我遇上了肖伐。”又笑;“他把我錯看成了安九,還有張欣和安家人,也都說我實在和安九頗有幾分相像呢。”

謝滿棠認真地看著安怡:“其實我很好奇,你和她年歲相差那麼多,就算早年有情分,中間分離了那麼久,她又怎會與你傳信,讓你幫她報仇?”

他的目光銳利得很,彷彿能看穿人的心思,叫人無所遁形,安怡不自在地避開他的直視,笑道:“早說過了,你又不信。”

“鬼神之說嗎?”謝滿棠似笑非笑地道:“看來我是必須得相信你的話了。”不然就憑他探查下來的結果,真的是無解。

安怡不知從哪裡生出來的勇氣,或許是因為太寂寞,或許是因為心動,她猛地從謝滿棠掌中抽回自己的手,衝口而出:“你真的不信鬼神?你可記得我的師叔祖?”

“叩真子?”謝滿棠不折不撓地再將她的手拉回去握著‘搓’『揉』,不置可否地道:“許多年前,她的確名滿京城,轟動一時。”就連他的老母親,也曾用陪嫁的金釵換了美酒好肉,拉著他的手,千方百計去求叩真子給他算一卦。

年幼的他記得很清楚,瘋癲嗜酒好肉的女道士半睜著醉眼,扔了一個髒兮兮的紙團給他。年幼的他氣得幾乎想衝上去捶這不靠譜的女道士一頓,偏母親開啟紙團仔細辨認出上面的字後就一臉喜『色』地道謝。女道士斜睨了他一眼,不屑地把一根雞骨頭準確無誤地吐在他的腳背上,罵道:“不長眼的臭小子,小心道爺我收了你。”

他當時已經很久不曾食肉,本就可惜女道士搶了本該落入他和母親腹中的美酒好肉,聞言更是憤怒,又見那雞骨頭把母親才給他做的新鞋子弄得油汙滿面,不由氣得發抖,不假思索地舉起父親留下來的劍要去劈女道士,女道士卻將他狠狠戲弄了一番,直到母親嚴厲要求他賠禮,這事兒才算了結。他氣得堅決不肯聽母親說,也不肯去看那紙團上寫的什麼字。但後來聽母親的意思,這女道士的確是有幾分道行的,最少值得那頓酒肉。

想起往事,謝滿棠的唇邊不由『露』出幾分笑意來,決定回去後找到那張紙,看一看女道士究竟給他寫了什麼批語。

安怡難得瞧見他臉上『露』出這樣輕鬆愜意的笑容,少不得好奇相問,待聽完了謝某人的往事,不由也笑了,笑的卻不是謝某人幼時的“天真可愛”,而是師叔祖慧眼如炬,老早就看出謝某人有一天會長成貌美誘人的妖怪,然後想收了他。

倒是謝滿棠見安怡也笑了,不由生出幾分“談幼年,成知己”的感觸,愉快地與安怡結束了這次談話:“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別當面應下,背後玩花樣,不然吃虧的可是你自己。”

安怡不耐煩地朝他揮手,真是婆婆媽媽,從前她怎麼沒覺得這人有這樣的潛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