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天策府裡的將軍與秦王分開,既然陛下期望這些將軍再立戰功,為什麼一定要齊王做統帥?太子的作戰能力比齊王強,太子駕馭群臣的能力比齊王強,陛下為何不讓太子做統帥?”
“太子?”李淵捋捋長鬚笑了:“你也說了,大唐剛剛一統,許多事情都需要太子去做。唐瑛,作為一個帝王,不需要文治武功俱全,太子已經有戰功了,沒必要再去立功。唉,其實,如果秦王真能安分守己,願意盡心輔佐太子,朕也不願意奪了他的權利。這點,你要明白,朕更希望,你以後能把朕的話說於秦王聽。你還可以告訴他,等過幾年,等他的性子磨平了,朕一樣還會重用他,他畢竟是朕最出色的兒子。”
唐瑛苦笑:“陛下,您太不瞭解自己的兒子了。您說帝王不需要文治武功,可,如果一個帝王真能做到文治武功,難道不是更好嗎?您沒有試過,怎麼知道秦王不能比太子做的更好?您說秦王帶著一身血腥,治國不易,但說句您不愛聽的話,結束幾百年的亂世,需要的是快刀斬亂麻的強硬手段,需要的就是有威信力,有血腥味的帝王。”
李淵哈哈一笑,把頭伸向唐瑛:“唐瑛,在朕的兩個兒子中,你的心一直偏向秦王,這對太子不公平。”
唐瑛臉皮微微發燒,沉默了片刻才道:“唐瑛不否認太子的仁德,也不否認太子治國的能力,但,唐瑛依然堅持,太子適合做太平盛世的開拓君王,不適合做結束亂世的開國帝王。這無關唐瑛個人的偏向,陛下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仗已經打的夠多了。”李淵坐正了身軀:“朕不妨告訴你實話,太子繼位,天下承平,雖有宵小,但大唐有李靖、李世勣這樣的良將,太子是不需要顧慮太多的,只需要完善律法,依制而為即可。而秦王繼位,他的性子比太子暴躁,打仗打習慣了,就會坐不住,就會找事情來做,就會攪的天下不安。這,才是朕捨棄秦王的原因。朕年紀大了,打天下也累了,想多享幾年福。”
唐瑛毫不猶豫地反駁回去:“陛下錯了。正因為秦王打仗打的多,他才更瞭解天下百姓渴望太平之心;正因為秦王率兵到過的地方多,才能更深刻地瞭解各地不同的百姓需求。唐瑛敢以性命為擔保,秦王,不會暴虐,秦王治理國家比太子更好,更強。”
李淵好笑地看著一臉固執的唐瑛:“你呀,被你女人的心給迷住了智慧。唐瑛,不要以為我真不知道秦王,他弄的那個文學館裡是有幾個不錯的治國人才,也的確讀了不少治世典籍,但,秦王和他的那些僚屬都沒有真正的治國經驗。而這方面,太子比他強的多。”
唐瑛嘆口氣,看來,李淵的確是老了,一心想的就是平平安安地享受剩下的日子,沒有進取之心的帝王,身邊又都是裴寂這樣的守舊派,怎麼可能容得下銳意進取的李世民。李淵一心要享受的同時,也或許是想讓李建成慢慢消除一些隱患,但慢火熬製的膏藥或許真比痛快一時的針藥對身體更好,可如果膏藥熬製的時間太久,恐怕還沒熬製好,病人就已經病入膏肓,醫治無效了。
見唐瑛不再說話,李淵笑了笑:“唐瑛,太子對朕說過,只要你願意,除太子妃外,你就是他後宮中的第一女人,你可明白?”
唐瑛苦笑:“太子厚愛,怕是唐瑛無福消受。”
“朕也不介意你繼續跟著秦王。”李淵嘆口氣:“只是你要知道,秦王以後不會有側妃,你最多隻能是他眾多侍妾中的一個。短期之內,你也不能再出宮到處遊玩了,更是暫時無法去完成你對朕的許諾了。你,甘心嗎?”
唐瑛猛地一愣,李淵如此直白地說出這樣的話,其中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如果她的回答是確定的,那麼,李淵將對她和李世民採取同樣的手段了。軟禁宮中,一年還是兩年?又或許是永久……
想到這裡,唐瑛突然想起,高無庸若無其事般地告訴過她幾次,李淵在向宏義宮裡派人。宏義宮是當年李世民滅了王世充和竇建德後,李淵特意獎賞給李世民的後宮內苑,說是當作天策府來用,但李世民卻只是謝過,並沒有真正地搬家入住。這段時間往宏義宮裡派人,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皇帝要安排人住進去了。
宏義宮呀,真是好地方,因為此處的地理位置是位於玄武門外重玄門內,雖是一處群落宮殿,卻在西苑內宮之中,若是派人守住了重玄門和玄武門……苦笑,如果李淵真把她和李世民一家人軟禁於此,還真算是設想周到了,既能不傷害兒子孫子們,也能真正斷絕了李世民的豪情壯志,更為李建成以後解決這個弟弟,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如果她對李淵的回答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