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屈自己住這客棧做什麼?
況且這客棧看起來也只是個三等客棧,住一晚只要幾十文的小客棧,而他還是個出生在皇家宗室的王府世子,受得了這份清苦委屈?
雲曦不禁微微眯眼,心中生疑。
段輕塵對她臉上生起的疑惑絲毫不在意,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在下出公差呢,如今正要回京,路過這裡便到此住宿了。曦小姐如果不嫌棄,由在下請曦小姐吃晚飯如何?”
雲曦抬頭看了他一眼,想到那天晚上她偷偷潛入兵司庫時,他不動聲色的幫她解了圍,對這人更是好奇了幾分,便點了點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反正她穿的是一身男兒衫,又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與一個男子同桌吃飯也不會惹來閒語。
“那就請吧。”段輕塵指向窗邊的桌子說道,“這兒不錯,就坐這兒了。”
很快,飯菜上來了。
他出手倒也闊綽,點的全是店中最上等的菜餚。
他沒有問她為什麼一個閨中小姐穿了男兒衫隻身一人在外行走,只是閒閒的說些各地的風土人情與她閒聊。
對於他這個不怎麼出遠門的人,還能說出各地的奇異趣事,雲曦心中更是驚訝了。
吃罷飯,雲曦同他告辭到樓上客房休息。
段輕塵也說要休息了,也上了樓。
雲曦一直朝前走,發現他一路跟著。
她微微挑眉。
他輕笑一聲說道,“我也住這一排呢,是這間屋子。”他指著一間屋子說道,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雲曦不禁訝然,他住她的隔壁?
換了床鋪,換了睡覺的屋子,再加上南宮辰的話與那詭異的雙頭蛇短箭的事,一直在她腦中揮之不去,因此,她一夜煩躁,徹夜未眠。
天朦朦亮時,她便起床梳洗,來到樓下。
段輕塵已坐在桌邊,桌上擺了整整一桌子的小菜外回兩碗清粥。
他朝她點了點頭,笑道,“早,曦小姐,一人吃飯太寂寞,不如一起?不知道曦小姐喜歡什麼口味的菜,輕塵便將店中所有的小菜全點了。”
雲曦看了他一眼,道了聲“謝”,走到桌邊在他的對面坐下了。
桌子上擺了二十多個小盤子,時令蔬菜,各色醃菜,乾肉類,應有盡有。
她十分懷疑,這一桌子的小菜,這個只有十張吃飯桌子的小店,做得出來這些嗎?還是他為了裝闊氣讓人從外面蒐羅而來的?
吃過早點,雲曦悄悄的問了店裡的夥計,夥計說段輕塵是一人來的,她前腳來,他後腳就到了。
這麼巧?一個人?
他不是出公差嗎?一個人出什麼公差?哪怕是微服巡查。至少也會帶上隨行挑行李的僕人,怎麼是一個人?
她悄悄的退了客房走出了客棧,沒有驚動段輕塵,到街市上買了一匹馬,然後策馬揚鞭飛快地朝京中的方向奔去。
走到一條叉道口的時候,她看見前方有一人騎馬站在路邊等候著。
天青色闊袖長衫,風姿卓卓,明亮的陽光照射下,那人的一雙眸子極黑極亮,面含微笑,“曦小姐,巧啊?”
雲曦微微擰眉,如果說一次二次偶然遇見是巧,那麼三次四次便是蓄意了。
她緩緩的打馬上前,微微一笑,說道,“睿世子,的確是巧。”
她將‘巧’字的的音咬得極重,似笑非笑的看著段輕塵。
段輕塵也不惱恨,依舊溫和說道,“大約是在下久不出門的原因,走到這裡居然迷路了,如果曦小姐不嫌棄,帶著在下回京如何?如果不方便的話,曦小姐畫一張指示圖也行。”
迷路?段輕塵?
雲曦的眼神眯了一眯,說道,“沒有不方便,你跟著我走吧。”
她倒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兩人各乘一騎,朝京城方向策馬而去。
一路上,也沒有什麼事發生。
累了,兩人就停下歇息,餓了渴了,段輕塵就自告奮勇的打來溪水烤了野味送到她手裡。
雲曦冷眼看著他忙前忙後,心中的狐疑則是又升了一層。
兩人騎馬的速度都很快,趕在城門關前回了城。
“多謝睿世子一路護送。”雲曦朝段輕塵點頭一禮。
段輕塵卻笑道,“不,是多謝曦小姐這一路的指引,不然的話,輕塵還在山林間轉悠著呢,天曉得哪一天才能回京?”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