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他們的舊地梅州城,從最小的守城門的差役,一直到最高的州官都是大梁人,從未啟用一個南詔人。
而且,州府還對他們大肆打壓。
家中有著百兩銀子以上家產的人家,都會隨意捏一個罪名處死那一家人,再沒收家產。
人人不敢露出財富,更不敢明面上斂財。
但沒錢怎麼過日子?便有了讓西寧月假冒貴妃的名號長期往梅州運送錢糧的計策。
誰知西寧月卻被人發現了。
錢路一斷,他們只好另想辦法——找到那筆傳說中的鉅額寶藏。
但,即便是有了錢,依舊是沒有根的遊魂。
權勢,穩定的居住地,才是他們最想要的。
而對方開的這個條件,等於,整個梅州城是他們說了算!
這無疑是誘人的!
冥生當然驚喜了,渾濁的老眼裡閃著喜悅的光。
“玄生師弟,你的意思呢?”
演戲?
扮成“玄生”的段奕,眉梢挑了挑。
他看向那婆子,“嬤嬤且說說看,你家主人要讓在下們如何配合?本錢太大的買賣,咱們可不做。還有,咱們為什麼信你?萬一你們反悔了,咱們一方可就白忙了。”
冥生也說道,“對,說說看,說說你們具體的做法!先拿點誠意出來!”
同時,他心中對這個身體常常病弱卻心思最細的師弟無比的佩服著,大梁人最是狡猾,可不能上了他們的當。
“買賣不大,這是我家主人的信,上面寫明瞭她的意思。至於誠意麼,到了梅州城,我家主人會送上一份大禮給你們,那可是你們想了十來年的東西!也是這輩子都想要得到的!”
她的眉梢揚了揚,笑得諱莫如深。
段奕眯著眼盯著她。
只見婆子將頭上的一隻髮釵取下來,然後一折兩斷,從裡面取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紙來。
上面寫了幾行字,還畫了圖。
冥生接在手裡看了一番,然後遞給“玄生”段奕,“師弟,你看看。”
冥生的眼裡閃著驚喜。
段奕接過密信。
他的目光飛快地掃了一遍上面的內容,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內心早已浮著冷笑。
他抬眸看向那婆子,“容我們幾人先商議著,作個具體的計劃,再回復你家主人。”
“如此,最好不過了,老身就等著護法們商議好了再回京城。”
冥生送著那婆子離去,過了一會兒與另一個護法寓生一起來了。
兩人爬進段奕的馬車。
寓生剛坐下便問道,“師弟,你的意思怎麼樣?能不能與他們合作?”
冥生捏著鬍子,“他們開的條件不錯,我看,值得合作。師弟,你說呢?合力圍殺梁國奕親王,對於他們來說是除了心頭一根刺,對於咱們來說,是一血前恥!”
“……”
“那小子居然敢殺咱們的老國師,以至於讓專門同咱們做對的齊王成了新國師,這個仇正好報了!”
段奕眯起眸子,看著面前的二人。
人皮面具掩蓋著他的情緒,他咳嗽了一聲,低啞的聲音說道,“師哥們說的對,正好除了梁國的奕親王,計劃麼……照著他們說的去做就好了。”
“好,那麼,我這就去回覆那人。”冥生點了點頭,走下馬車,很快就消失在夜色裡。
……
而坐在另一輛馬車裡的雲曦擰著眉,低頭沉思。
那婦人說要同南詔人合作,合作?
殺段奕?
她的唇角揚了揚,不知睚齜必報的段奕,得知這幾人竟然要合謀殺他,還商討著條件,他會是個什麼心情?
只怕是死得更慘!
她正諷笑著宮中那位貴人將來會是怎樣的結局時,從車窗縫隙裡,正看到冥生領著婦人走出段奕的馬車,馬車車頭的燈籠光這回正巧照在她的臉上。
雲曦的眉尖一擰,是那個婆子!
景姑?
她記得假貴妃西寧月身邊有兩個身手不錯的婆子,一個蘭姑,一個景姑。
蘭姑的屍體在密林中找到,但那個景姑卻不見了。
再後來,元武帝藉機對宮中的防衛大換血。
宮女太監以及皇城內的護衛,凡是與假貴妃扯上半點兒關係的,不是處死,便是關了起來。
想必是牽扯的人眾多,加上混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