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伸掌猛的一拍馬肚子,馬兒吃痛,飛快地朝夜裡奔去,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顧非墨坐在馬上沒有動,也沒有看向雲曦離去的方向,夜太黑什麼也看不清。
他深深蹙眉,元康十五年十二月三日?大姐殺了雲曦的兩個親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一年的冬天,大姐明明天天來府裡。
可雲曦說話的語氣不像是在撒謊……
他扭頭看向山下閃著燈火的皇宮,眼神一縮,然後,策馬朝宮中而去。
已過二更天的皇宮,早已關了宮門。
顧非墨看了一眼宮城牆,眼神一冷,踏腳縱身而上。
很快,一二十個暗衛跳出來攔住了他。
他神色冷冷看向幾人,這幾人全是顧貴妃的。
父親說,她由王府搬進皇宮的時候,只有十幾個親隨而已,不知從哪一年開始,這皇宮中的暗衛,變得全是她的人了。
“原來是顧將軍,末將不知是顧將軍,多有得罪。”十幾個暗衛齊齊跪拜在地。
顧非墨只看了一眼,冷著臉一言不發的朝顧貴妃的寢殿走去。
彼時,顧貴妃還沒有入睡,正翻看著幾位親信大臣送上的密信。
這時,忽然有小宮女來報,“娘娘,小公子來了。”
顧貴妃一怔,“這麼晚了,他怎麼來了?快請他進來。”
然後,她又想到早上因為沒有想起顧太師的生辰日而惹怒了顧非墨,又說道,“算了,你們下去吧,本宮去接他進來。”
但是,顧貴妃才站起身來,顧非墨便已大步走了進來。
只見他陰沉著臉,臉上還有淤青,腳步匆匆,抿唇不語。
顧貴妃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非墨,你這臉上是怎麼回事?誰打的你?”、
顧非墨的森冷眼神掃了一遍殿中侍立的幾位宮女,冷聲說道,“非墨有重要的事情問娘娘,請娘娘屏退左右。”
“重要的事?”顧貴妃眨眨眼,忙說道,“好好好,叫她們都下去。”
她揮了揮手,所有的宮女太監全都走了一乾二淨。
“說吧,非墨,什麼事?他們已經全走了。”顧貴妃微笑著朝他走去,伸手就要挽著他的胳膊,被他側身讓開了。
“娘娘。”他道,沒有向平時那樣懶散的坐下,而是站在顧貴妃的面前,袖中的手捏著拳頭冷眼看著顧貴妃,“元康十五年十二月三日,娘娘那一年的那一天在哪兒?”
“你……你說什麼?”顧貴妃的臉色忽然變了,但旋即她扯了個笑容說道,“當然在皇宮裡啊,天天都在呢?還能去哪兒?”
“不,當年的那個十二月,皇上開恩,母親陪娘娘到城外的家廟裡上香去了,一住就是半個月。娘娘不記得了?非墨這時來,就是因為母親忽然想起這件事來,問娘娘當時在廟裡請住持師傅算了一卦,是什麼卦?”
“卦象?”顧貴妃眨眨眼,“哦,時間久了點,有五年多的時間了呢,讓姐姐好好想想啊……”
“姐姐不用想了。”顧非墨忽然澀然一笑,那一年,“姐姐從沒有去過家廟,那一年的冬天,母親摔傷了腳,一直在府裡,姐姐也天天回府看母親。但是卻有人說,在梁國的北地見到了姐姐了。所以非墨就想知道,那一年的十二月三日,姐姐究竟在哪裡?”
顧貴妃赫然看向顧非墨,神色一冷的說道,“非墨,你在懷疑姐姐什麼呢?”
“什麼也沒有懷疑,只是非墨最近的記憶不好,記的許多事情與姐姐記的事情全都不一樣,所以心中好奇而問一下。”
他說完,朝顧貴妃微微一額首,便轉身大步走出了屋子。
等顧非墨的腳步走遠,顧貴妃馬上大聲喝斥起來,“蘭姑景姑!你們出來!”
兩個嬤嬤小跑著從裡間殿裡快步地跑了出來,“娘娘。”
“小公子說,有人跟他說本宮在元康十五年十二月三日去了梁國的北地,你們去查一下,是誰對他說了這句話!”
“是,娘娘。”兩人一齊回道。
景姑已轉身要離去,蘭姑卻說道,“娘娘,是不是小公子在懷疑什麼了?”
“不知道。”顧貴妃的雙手按在桌上,手指緊緊的摳著桌案上的雕花,她的眼中翻滾著戾色,“但是,查到是誰放的話後,絕不輕饒!給本宮狠狠的罰!”
“是,娘娘!”
……
當夜,一直隱藏在晉王府的青龍從府裡偷出了南宮辰的一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