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想要的,我肚子有些餓,我們去吃飯吧。”
方長庚不能讓孩子掃興,讓他在書房隨便看,然後開始翻找,半天也沒發現一件好東西,不免皺起眉頭,心想還是回頭買點別的送給幼清。
剛想對幼清說,就看到他踮起腳摸書桌上一塊用得很舊了的硯臺,眼睛發亮。
方長庚走過去把硯臺遞給他,有些意外:“喜歡這個?”這是他小時候還買不起好墨時用的一塊硯臺,雖然後來換了好的,但一直捨不得扔這個,就一直留到現在,沒想到幼清好像對這個很感興趣。
幼清點點頭,摸著硯臺愛不釋手。
“你要是喜歡,二哥帶你去買塊好的,隨便你挑,好不好?”
幼清想了一下,最後用力看一眼手上的硯臺,然後捧著還給方長庚:“二哥我不要,我有硯臺。”
方長庚覺得這孩子還挺敏感的,把東西又推回去:“那這個給你吧,二哥也用不到了,放在這裡也是落灰,早晚要丟掉的。”
幼清眨了眨眼:“真的嗎?二哥你不要了?”
“是啊,你要是也不要,那二哥就把它扔了。”
幼清忙抱住那塊硯臺:“二哥別扔,那就給幼清吧,幼清不會亂丟的!”
方長庚有些哭笑不得,不懂他為什麼對這麼破舊的東西感興趣,不過只要孩子喜歡,他當然不會吝嗇,至於最後他怎麼處置這玩意兒,全憑孩子自己意願,依他看,沒準回頭就忘在犄角旮旯了。
第二天,方長庚就去了方萬明家,方萬英果然也在。
這幾年方萬英幾乎不下地幹活,而且家裡喜事接二連三,心寬體胖,看上去沒怎麼老,甚至比以前還顯年輕了,倒是方萬明思慮過重,白頭髮竟然比方萬英還多。
但他看起來依舊氣度儒雅,笑容慈祥,和方長庚五歲時候第一次見到他時給他的感覺完全一樣。
方萬明對方長庚一直很好,關切地問他最近的情況,其實昨晚他已經和方萬英聊過了,也知道一些情況,不過看到方長庚神采奕奕地站在他面前,還是忍不住再問了一遍。
方長庚一一回答了,在交談中才知道叔叔方思成竟然病了,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哪種病,只知道他平時總覺得渾身無力,一勞累就會發熱,心悸,總之不能長時間站立或大聲講話,最近連私塾也辦不下去,一直臥床休息。
“難道就沒有大夫能治了嗎?”方長庚忙問,方思成才四十幾,得這種病也太倒黴了。
方萬明已經習慣了,言語間聽不出什麼消極的情緒,語氣十分溫和:“大夫都說沒辦法,只能慢慢修養,不累著就不會有事。”
方長庚點點頭,現在方沅君是大戶人家的西席,方沐君也在鎮上找了一個賬房的活計,生活上確實沒什麼壓力,也算提前退休了,只是行動上受了很大限制,不知道方思成能不能受得了。
方萬明嘆了口氣:“年前村裡不少人來找我和你爺爺,說是想讓村裡的孩子們到我這裡上學,可我年紀大了,你思成叔也沒那個精力,只能把人拒絕了。”
方長庚心裡一動,一瞬間起了一個念頭。
“村裡有多少孩子想念書?”他問。
方萬明想了想:“剛到學齡的孩子就十來個,倒是有不少八九歲以上的,雖然晚了點,但認點字也來得及。”
方萬英也為這件事發愁:“長庚,你是不是想到什麼辦法?你是不知道,鎮上原來兩傢俬塾都不辦了,除去你思成叔這裡,就只剩兩家,要花兩份束脩才能進去,村裡人哪有那麼多錢,一個個都來訴苦,我和你二爺爺也沒轍。”
方長庚設想得倒是不錯,只是鎮上沒幾個讀書人,他就是想辦個學堂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我確實在想不如辦個方氏族學,讓村裡的孩子都來族學讀書,至於教書先生,我去問問以前在縣學和府學認識的同學,看有沒有人願意來的。”
方萬明有些猶豫:“辦族學?這可不是一筆小開銷,若是真辦了,我們該不該問村民們收學費?收多少?”
方萬英當了族長以後就把餘力都用在了幫村民們做事上,打量了一下方長庚的神情,開始“吧嗒”起旱菸,欲言又止。
“爺爺,你想說什麼?”方長庚直接問道。
方萬英放下煙管:“長庚啊,不然咱家幫村民們一把,家裡不是還有這麼多地,用裡面一部分的租金供族學,對咱們家也不算吃力。”
方萬英都用這種語氣和方長庚商量了,方長庚自然不忍心拒絕,但這件事還真不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