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寒。”
鐘磬寒頭也沒抬,冬日的天氣冷冷的枯燥,連日光也不太精神,落在他的臉上,居然顯出素日不見的疲憊。
“你來了啊。”
洛無垠皺眉滿臉的受不了,“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幹嘛?聲聲就在旁邊呀!”有的時候這個人需要的不過是一點點的推動。
“我知道。”
洛無垠提高了聲調,“那你還坐在這裡?”
“我只是…”種磬寒居然少有的猶豫起來。
“難道你還在擔心聲聲會怪你?”
“不是。”他淡了語調,把頭轉向窗外,只是沒由來的心悸。
洛無垠沉默下來,“去看看他吧,我也要回宮裡一趟。”宮裡總會有些好東西是外面找不到的。
鐘磬寒自然知曉他的心思,點頭,顯出幾分感激之意,做兄弟做到這樣的份上,一輩子也就值了。
他隨即站起身,朝著陽光的方向緩緩仰首,撫了撫懷間的玉佩,也好,也是時候給他一個答案了。
冬夜,沉沉。
前一刻還面色不佳渾身猶豫的人此時卻已緩和了過來,臉上糅合著淺淺的暖色,一向不假於辭色的人在面對那個人時總是忍不住帶上溫和,甚至比往日更加容易動容和猶豫,明知道奇異,卻是連自己也控制不了,只能苦笑著認命接受,從前也懷疑過是不是因為相近的血緣,如今這樣的想法竟然是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
他端著乘著墨色藥汁的碗,慢慢推開房門,腳步很是輕微,甚至動用了功力,只怕擾著了歇息的人。
走近屋子,輕輕合攏房門,把碗擱在桌上,再觸手試了試藥汁的溫度,猶疑了半晌,終究還是走到床邊,輕輕喚了起來。
“默聲,默聲。”
換了半天見床上的人居然沒有半點反應,他一下子變了臉色,伸手觸上他的鼻息,一顆吊在半空的心才漸漸沉了下來,只是還有一陣陣的悸痛慢慢的迴盪著,久久也散不去,為那個人壓好被子,他忍不住伸手撫額,這是怎麼了?
知道那人只是昏睡,心思也有幾分婉轉,他輕皺了眉毛,撩了衣襟,坐靠在床邊。
默聲,默聲,不要有事啊。
看著那人蒼白卻平靜的睡顏,他忍不住抬袖觸上那人清俊的臉頰,撩開貼在鬢邊的發,修長的指在頰邊流連,從額到眉,從眉到眼,直至略顯乾澀的唇,這個人瘦了很多啊,指在唇間流連,他伏下身,純輕輕的貼合,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就只是貼合,彷彿交換著暖意。
“默聲到底中的是什麼毒?”
“了生。”
了生了生,若是你沒了餘生,那我怎麼辦呢,恩?默聲,默聲,終究是你贏了啊,只要你醒過來,我就立刻給你答案。
默聲,對不起,對不起,其實,我也是個傻子。
感覺到眉眼間的溫度,鐘磬寒緩緩睜眼,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靜靜地看著他,一隻手從被子裡伸出來停在他的臉上,神情是從沒見過的柔和,指尖的一點點溼意,讓他的心裡莫名的複雜,直到手被另一隻手覆住。
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季默聲慢慢笑了起來。
“我不怪你。”
鐘磬寒竟然一呆,從沒有過的表情讓床上的人莞爾一笑,他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奇怪,突然伏下身子埋首在他的頸間,深深埋著,動也不動,只有兩隻手緊緊交握著。
“默聲,不要有事,不要有事。”那麼多年再不復見的脆弱一點點在這個人面前顯露出來。
季默聲伸出另一隻手拍著他的後背,一下一下,似乎是無聲的安慰,臉上除了欣然之外也是隱忍不住的痛。
“我一直在等你的答案。”
鐘磬寒抬起頭,從懷裡取出有些變舊的錦囊,看得出來是長時間在手裡摩梭的結果,他小心的開啟,紅色的絲線上掛著兩塊玉佩,玉扣之處被絲線緊緊纏繞的,死死也解不開的結。
這是什麼意思?
鐘磬寒把兩塊玉佩攤在手心,臉色慢慢恢復了沉穩,只有眼底看的出幾分不同尋常的悸動。
“你曾經問我欲取翔鸞還是暖色,是做兄弟還是做情人?我現在告訴你,默聲,你是鐘磬寒的兄弟,這一點永遠也不會改變,你永遠是鐘磬寒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但是,除了兄弟之外,你也是鐘磬寒最重要的人,是傾心相愛,誓不相負的人,我曾經猶豫過,也曾經錯過,所以,不想再失去。我們有同樣的骨,同樣的血,合該是世界上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