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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他猶豫的間隙趁熱打鐵:“要走就現在走,你現在不答應,我找別人嘍”。高悅心裡犯暈著急,倉促間對這樣明顯的挑逗竟然沒看出來,只是想:不管怎麼樣也要跟路德打聲招呼。他高喊了一聲:“路德”。路德在房間裡沒有接音。

艾登臉色微變,真的回身就走。高悅忽然明白過來,笑話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他匆匆把身上的圍裙一卸,不再猶豫,追出去到走廊上拉住艾登:“嘿,我這不是來了嗎”。艾登沒有回頭,但是明顯很高興,故意道:“我以為你不理我呢”。高悅甜言蜜語道的勁頭上來:“甜心,我等今天等了好久,你是我最愛的人”。

兩人在電梯裡溫存。艾登的嘴唇溫暖柔軟,臉龐光滑美麗。高悅親他的眉毛。艾登比高悅略高些,溫順地低頭讓他親吻。許久,高悅努力收攏了一下紊亂如麻的思路,開始考慮現實的事情:“我的全部行李還留在路德那裡,怎麼著也得把換洗衣服拿出來”。艾登想了想,建議:“你知道路德上課的時間吧,趁他不在去搬東西好了”。高悅心裡一鬆,點頭誇獎道:“好辦法”。艾登又說:“我們多拿兩個空箱子,一次就搬完”。

艾登家在一幢很高的木樓上,裝飾有點東亞風格。穿過一個黑暗的長廊,進入他的臥室,裡面除了一張大床,就是亂七八糟的書籍、內衣、襪子,佈局和老薑以前的房間很象。高悅笑道:“這裡挺亂”,又表功:“以後我來,都歸我收拾”。艾登笑笑。

兩人並肩坐在床上說了陣私房話,高悅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的銀行密碼路德是知道的,得趕快改”。艾登安慰他:“學校裡就有銀行的分支點,明天一早我陪你一起去”。高悅回頭抱住艾登,說:“你對我可真好”。

過了幾分鐘,高悅臉色又一變,擔心道:“剛才走得太急,菜還在火上燒著,別待會著火了”。艾登說:“路德肯定會關火”。高悅對路德知根知底,搖搖頭:“真不一定,他很少去廚房,沒準都不知道開關往哪個方向擰”。他接著擔憂:“壞了,他要是出來找我,家裡沒人,真的會失火”。

高悅越想越著急,艾登怎麼勸都沒用,正糾纏著,忽然從夢裡醒來。

生活情調

才是凌晨,天剛亮。高悅雖然醒來,仍然很困,睜不開眼。迷迷糊糊中,茫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不記得自己身在何處:是在美國還是中國,是在大學的宿舍裡嗎?為什麼聽不到大肥的鼾聲和麻子的磨牙聲?自己身邊躺著的那個火熱的身體是誰:大麥?白喜喜?小林?大韓?老薑?齊飛?艾登?。。。

許久,窗外公路上遠遠傳來早班公車的聲音,高悅慢慢定下神,翻身抱住身邊的身體。鼻子裡聞到路德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香水味,耳朵裡聽到路德睡夢中的輕聲喃喃,他終於想起來:自己叫高悅、現在在美國留學、跟一個叫路德的美國人同居。

高悅緩緩從床上起身,進廁所洗漱。他的情緒還沉浸在夢裡,被夢裡自己的無情無義嚇得心驚肉跳。他看著鏡子裡的臉:這是一張青年人的臉,年輕而不再幼稚。在這個歲數,如果大學畢業後就工作,已經在社會上打拼幾年,順利的話,也是部門小頭頭了。高悅從各個角度看著鏡子裡的臉,問自己:現實的自己,和夢中的自己,哪個才代表本心?難道自己潛意識裡真的那麼薄情?難道跟路德這麼久的感情比不過一個陌路人隨便的勾引?

接下來一整天高悅神不守舍,路德草草問了一次,也就不再打聽。到了晚上晚飯時間,吃的是老兩樣:蛋湯、豆腐丸子,電視是老節目,懶得看,根本沒開電視。白天是普通的一天,沒有任何值得說的新事情。兩人埋頭吃飯。

高悅忽然覺得屋子裡很沉悶。天黑了,百葉窗打下來,外面是陰雲密佈還是冷月當空,對室內沒有任何影響,視線截止於小小的斗室。燈光很亮,除了咀嚼的聲音,沒有其他表明生物活動的跡象。高悅回憶起剛搬進來的時候,他和路德如何激情地□、他如何看著月色激動。。。兩年多過去,已經很久沒有在晚上開啟窗子看風景。兩人每晚簡單地交談之後,一般各幹各的事情。

他忽然打破了室內的沉默,跟路德說話:“屋子裡好安靜啊”,停了一會,接著說:“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吃飯不聊天了”?

路德正在吃一口菜,他一邊把菜嚥下去一邊想,慢慢道:“人總是寂寞的,兩個在一起也會寂寞”。高悅一時沒有介面,只說了聲:“哦”。

路德忽然湊過來,眯起眼睛,露出招牌式的甜蜜笑容:“我願意跟你一起寂寞”。高悅知道這是一句英國電影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