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陳墨亭側身把他讓進小教室,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課後去孫敬寒那兒過夜了。
沈書第喊一聲“趙老師”,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向陳墨亭伸出右手:“啊,對了,我是……”
他左手拎著電腦包,右腋下夾著列印的兩本劇本,一揚胳膊立刻掉到地上。陳墨亭彎腰幫忙撿起來:“我們在文老師家見過,你是沈編劇。”
“哦,對。”沈書第愈發尷尬,“呃,我父親是文老師的導師……”
沈書第雖然長相稚嫩,但為人處事一向與年齡相稱,陳墨亭沒跟他接觸過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但趙文瑾卻實在看不下去了:“書第,屋裡這麼暖和,把外套脫了吧。”
沈書第答應一聲卻不執行,總算恢復了點鎮定,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用了,我剛把咖啡灑T恤上了。”
趙文瑾失笑:“你今天是吃錯什麼藥了?”
“沒有沒有。”沈書第低頭笑了笑,把電腦放到一邊,劇本遞給陳墨亭,“上次見面就覺得很有眼緣,所以才拜託二位老師牽線,希望至少能讓你看到劇本。”
“沈哥高看我了。”
沈書第剛要說什麼,頓了一下轉向趙文瑾:“趙老師,我不太適應當著您的面吹牛,反正這堂課也結束了,您是不是迴避一下?”
趙文瑾蹙起眉頭似乎要發作,沈書第忙雙手合十做了個拜託的動作。
“好吧。”趙文瑾整理好披肩,“墨亭,事情不成就繼續交學費啊,別忘了。”
沈書第和陳墨亭一起把她送出課室,相視一笑。
“趙老師很嚴厲吧。”
“嚴師才能出高徒,我很感激。”陳墨亭看著劇本封面上的“於無聲處”四個字,等沈書第落座也跟著坐下,“這是沈哥的劇本麼?”
副導演的職責才是招募演員,編劇跳過經紀人直接找上門來既不合規矩也不合禮數,出現這種情況多半是劇組缺錢少人,根本過不了孫敬寒那一關,也難怪他要費盡周折接近演員本人。
沈書第把導演頭銜的名片遞給他:“也是我的電影和團隊,有興趣聽聽嗎?”
“為了賴掉趙老師的學費也得有興趣,”陳墨亭交疊胳膊放在桌上做出優等生的樣子,“洗耳恭聽。”
沈書第不自然地避開了他的眼睛。
花時間聽沈書第胡言論語並非毫無價值,雖然編劇在演藝圈裡屬於底層,但他的父親身為文硯導師,又似乎與趙文瑾私交甚好,給他個面子絕不會有損失。劇本拿回去,經紀人有絕對的權利決定是否接演,沒演員什麼責任。
看沈書第的德性,能有什麼說服力,有交際障礙還差不多。
但沈書第的失態只是一瞬間,故事的講述剛開始沒多久,他便重新與陳墨亭有了眼神交流,凡是提到主角都用“你”來指代,陳墨亭起初對這一強制代入的把戲感到滑稽,等反應過來卻發現自己正在著迷地看著眼前的編劇侃侃而談,何時淪陷卻全不自知。
該死,陳墨亭心說,他只是坐在那說話而已。
孫敬寒被床上的異物干擾了翻身,背過手拍了拍發現身邊多了個被窩,陳墨亭立刻像被觸到了什麼開關一樣翻身抱過來。
孫敬寒反射性地揚手,“啪”地擋開壓過來的胳膊,陳墨亭低低的“哎喲”一聲,遲緩地撐著床坐起來。
天色微亮,已經是五六點的光景,孫敬寒能看到模糊的一團黑影坐著發愣,伸手去取床頭櫃上的眼鏡和手錶:“你什麼時候來的?”
“……三四點吧,我也不太知道。”
二人剛從睡夢中醒來,不知不覺都放棄了震動聲帶而轉用氣息說話,孫敬寒睡得四肢發軟,看著掀開被窩罩上來的陳墨亭竟不覺得牴觸:“做嗎?”
“不啊,”陳墨亭看劇本到凌晨,此刻也是困得睜不開眼睛,趴在孫敬寒耳邊道,“困。”
孫敬寒胯下發熱,陳墨亭的硬物也硌在自己腿上,對晨勃這種不受控制的生理反應也是無語:“壓死了,下去。”
陳墨亭回到自己的被窩躺好,沒等重歸夢鄉就察覺到孫敬寒起床的動作,閉著眼睛用力清了十幾次喉嚨強制清醒,也跟著爬起來。
他之前連孫敬寒去洗手間都要在門口盯著,為了糾正他的壞毛病,孫敬寒不得不養成在家解手也要反鎖門的習慣。剛在馬桶前站定,就聽見迷迷糊糊的陳墨亭在擰門把手,差點憋回去。
等他洗漱完開門,桌上已經擺了兩個煎蛋,陳墨亭正在廚房裡熱著牛奶。
他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