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業山莊,橫掃千秋大業。
左道從來也不甘於江湖,真正能夠指掌江山社稷地只有朝野,只有千軍萬馬才是天下,只有萬民臣服才是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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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著宮人四散逃竄,覃簡清站在危樓之上,冷風穿堂而過。他邊上只有一位老奴為伴,一掌宮燈在風中搖曳。那老奴頭髮已經全然花白,傴僂著身體站立著。
“皇上,這裡風大,讓老奴為你披上衣裳。”
覃簡清轉過頭來,問,“你為何不走。”
那老奴笑了笑,渾濁的雙眼卻彷彿看盡人間冷暖,“老奴自當一輩子伺候皇上。”
覃簡清又看著這閣樓之下的殘兵死屍,很七豎八地擺在了地上,又有誰知他們生死。他從不輕信於人,總是懷疑攢側著他們的用心。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他逼走了許多人,使得眾叛親離。他的皇子、他的妃子、他的大臣,都已經不在。
若是他大哥在世,這天下又會是怎樣的局面?
當初大理寺卿徐召立,斷案如神,只要案子到了他手上,皆能破解。只是後來被安國公舉薦,他當心他是安國公爪牙,因而在他斷一個謀殺案時將新增的人命算到了他頭上,推出午門斬首。那百姓自以為他同那商人同流合汙,不肯秉公辦案。斬首示眾的那天,群起叫好。
自古汙名傳得快,清名怎能比。
清廉一生,卻落得個遺臭萬年的下場。
思緒飄飛,等到他回過神來,卻看到蘇傾壽一身血染白衣沿著朱漆紅梯走了上來,他邊上一人與他並肩,這位莫非就是掃業山莊莊主左道?
這個人同他都是尤遠劍所教,因而也算得同門師兄弟。
之聽見一聲悶響,覃簡清一瞥,只見那老奴已經捂著腹部倒在了地上,血染在了地上,迅速四散開來。
“蘇傾壽,逼宮可是大罪。”
蘇傾壽一點也不在意,既然已經被革職,任人生殺奪予,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皇帝,你若讓我,我自可饒你一命。”
覃簡清其實很看不起蘇傾壽,只不過將他放在身邊養著,他阿諛奉承、說出的話諂媚動聽,又像條狗一樣懂得搖尾乞憐。他自以為就算給他天大的權利,他也只不過是會從中撈點錢財罷了。
沒想到,今日卻讓他大開眼界。
“自古傳位都傳給皇族,哪有傳給丞相的。”
“今日我就要冒天下之大不韙。”
蘇傾壽懶得同他鬥嘴,左道只一橫劍,“皇上,請。”
皇帝隨手拿起劍便同他打鬥起來,蘇傾壽只是站遠了一些,漫不經心的看著。若左道連這個皇帝都打不過,也算不得什麼掃業山莊的莊主了。蘇傾壽只看著那皇帝被劍刺傷,吐血,臉色蒼白。
他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感想。
當初他剛入仕,沒有什麼人脈,也不懂什麼官場,只是仗著有幾分姿色便去騙取皇帝的喜歡。這皇帝從來也不將他放在眼中,不高興就打罵一番,高興的時候就給根骨頭。不過他還算講道理,沒過多久他就升遷,直到再也升不了為止。
這樣到底是好還是壞,蘇傾壽已經不想再深究。
許久之後,他對這個皇帝有了恨意。
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後來,他又明白了,所有的恨意都是對自己無能的怨恨。
有些人總愛把自己的人生活的跟一根針狹窄。
在然後,他也不以為意了。
這些不過都是君臨天下的絆腳石而已。
他勾唇淺笑,看慣風雲。
不多時,那皇帝就被從閣樓高臺上打下去,重重地摔在了漢白玉的石階上,死不瞑目。蘇傾壽又向前走了幾步,冷眼望著他這悽然的慘象,笑道,“終於死了。”
“恭喜蘇大人。”
“我若登上皇位,朝野山下的官職任君選。”
蘇傾壽的心情好像很好。
若是以前,他斷不會說出這樣不計報酬的話。
冷風直往衣領子裡鑽,蘇傾壽站在閣樓上,看見這天光愈發黯淡,陰雲蔽日,寒氣刺得他骨頭髮疼。
莫約是要下雨了?
“大人,十萬大軍已經兵臨皇城,屬下、屬下……”
司凌偕!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皇帝竟然允許司凌偕帶兵回京!
司凌偕見皇城已經成如此慘局,這蘇傾壽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