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白瓷瓶出神,往東籬看去,悶聲悶氣的道,“你早就知道別無辦法,所以才故意把我一個人晾在這裡的?”
東籬不說話,不回他,秋小風不相信他是睡著了,越發置氣道,“我偏不把他化了。”
說罷秋小風便在這個月黑風高的夜裡,把屍體從房間裡拖了出去,東籬轉頭,藉著朦朧的夜色打量秋小風,他蹙著眉頭,一臉稚氣未脫,只管憑著自己心中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正義而一意孤行。東籬想著想著,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止也止不住,竟然用手猛拍床板,他笑得蜷縮起來,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秋小風灰頭土臉的將那沉重的屍體撩在了院子裡,心說這人既然是客棧的人,那可定有人認出他來,如果能讓親友見上最後一面,也是好的。然後秋小風找了個地方,將那裝著化屍水的瓶子也一併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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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宋雨仙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敲隔壁的門,秋小風腫著兩個黑眼圈來開門,宋雨仙伸出一根手指,“你昨晚是不是遇見了什麼怪事?”
秋小風點點頭,然後又果斷的搖頭,“什麼怪事也沒有啊。”
宋雨仙伸手撓了撓頭,怪道,“我怎麼覺得你在說謊?”
秋小風急忙擺了擺手,道,“沒有沒有。”
“我昨日睡到半夜,聽見你這屋子裡有響動,我以為你在夢遊,就沒有管你,可是,”宋雨仙嗅了嗅屋子,道,“你這屋子裡怎麼有血腥氣?”
“有嗎?”秋小風往四周望了望,眼神閃爍,“沒有啊。”
“你家美人還沒起?”宋雨仙往屋子裡望了望,只見床上微微有個隆起的人形,問。
“沒。昨日睡得有點晚。”秋小風解釋。
宋雨仙一瞬間明白了,伸手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秋小風的肩膀,“你還要加油啊。”
“什麼?”
宋雨仙搖了搖頭,默默地邁著小步子走開了。
見他走了,秋小風慢吞吞地關上了門,走進去,將東籬的被子一掀,伸手逮住美人的手腕兒,惱道,“你還在生我的氣。”
東籬從床上坐起來,伸手隨意將頭髮往後一撩,轉頭看秋小風,微笑道,“秋大哥,我怎麼敢生你的氣呢,你若是變了心意,不願意同我成親,那可怎麼辦啊?”
秋小風將他又恢復了常態,便以為他不在生氣了,於是又撲過去黏在東籬身上,道,“小籬……”
等到兩人從樓上下來,宋雨仙已經點了一桌子的菜了,吃得那是血腥恐怖,眼見兩人下來,便道,“老闆,添兩個碗!”
那老闆神色正常,毫無異色,屋子裡死了人,他也沒什麼表情,老闆堆滿笑容的又叫人添了兩個碗,盛了飯。東籬只是吃了兩口,就沒吃了,秋小風毫無防備之心,幾大碗飯下肚,還嘖嘖稱讚好吃,似乎已經忘記了昨日裡棄屍那件事。凡事做過就忘,每日沒心沒肺,漠不關心,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更無情。
“我們去哪兒找鬼宗的人?”宋雨仙問,這話自然是問的東籬,理都不理秋小風。
“鬼宗的人很好找,凡鬼都在暗處,既然有暗,必然日光刺眼。”
“不懂。”秋小風搖頭。
宋雨仙明白過來,“我知道了!”
幾個棺材鋪子都開了張,按理說就算這是鬼城,棺材鋪子的生意也不該這麼好,因而這些人,定然也不全都是來買棺材的,那些賣冥紙的,攤子前都堆了一個火盆,往裡面時常丟了一些錢,若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冥錢紙張很好,多半是為了傳遞什麼訊息。
宋雨仙闖進一家棺材鋪子,一腳踩在棺材上,“你們把秋續離帶去哪兒了!”
那老闆伸手揮了揮袖子,“去去,什麼瘋子,也敢來我棺材鋪撒野!”
宋玉仙有點著急了,伸手提著那老闆的衣領子,“你還敢不說!”說罷伸手去扯那老闆的衣裳。
那老闆一臉嬌羞的道,“你這麼心急做什麼,我、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宋雨仙差點吐出來,伸手正要去將他衣裳垮下,誰知那人忽然從桌子底下抽出一柄長劍,向宋雨仙砍去,宋玉仙沒能躲得過去,被劃傷了肩膀,他一咬牙,手中破劍猛力往那個老闆刺去,老闆一腳踩住棺材,正要運功飛出去,卻被東籬一根銀針釘住。東籬走過去,屈指成爪扣在那人的咽喉處,冷道,“帶我們去鬼宗。”
那老闆狠狠看了幾人一眼,要使暗器也不成,忽然大笑幾聲,竟然咬舌自盡了!
東籬手一丟,隨手將他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