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以會學著笑得無所畏懼,然後輕巧帶過,總覺得被別人看穿是一件很讓人很難堪事。。。
尤其,是被自己拼命對其偽裝的人看穿。。。
“真像個小孩子,”玖瀾滄托起白卿的臉,然後低頭輕吻他的嘴角,唇瓣溫軟。
“為什麼不可以對自己誠實一點了。。。”
—— 咚,咚,咚。。。
是心跳。。。
這個人的心跳。。。
規律又有力。。。
被玖瀾滄擁住的白卿沉默良久,雙手無力的垂落,不知該如何反應。。。
玖瀾滄輕輕的一句‘為什麼不可以對自己誠實一點’,卻重的讓白卿無力反駁,下意識的吐出‘我沒有’,即使很沒有說服力,其實也許真的。。。
“只是習慣了。。。”因為不會有人給自己力量去支撐自己繼續往前走,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所以不管多辛苦都要學著自己去扛起
來,總要告訴自己,自己是無堅不摧的,愛逞強,愛對自己撒謊,真的不是自己的錯。。。
在白卿看不見的視角,玖瀾滄鳳目含笑,神情微溫。
“腿還有力氣走路嗎?抱你回去好不好。”玖瀾滄動作溫柔的摸摸白卿的頭,然後看見低著頭的白卿一直沉默無語,最後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玖瀾滄如同往日無數次一般把白卿抱起。
其實只是想念你的懷抱了。。。
白卿緊緊的揪著玖瀾滄的衣襟。玖瀾滄的手臂很有力,懷抱很寬厚溫暖,帶著白卿一直依戀的安全感。像只鴕鳥一樣窩在玖瀾滄懷裡。
玖瀾滄看著蜷縮著安穩窩在自己懷裡少年,緊緊抓住自己的孩子氣的動作,目光溫存。。。
少年蹭了蹭那個溫暖的懷抱,心裡默唸,也許玖瀾滄,比自己想象的要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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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怔怔的看著鏤空雕花的沉香木床頂,偏頭,是無比陌生卻肅穆偌大的寢宮。六根瀝粉硃紅色圓柱,直抵殿頂,外梁、楣都是貼璽彩畫,雕刻著飛舞的異獸,顯得格外凝重。
整個宮殿說一個寢宮,也可說是一個書房,兩個放置著滿當當的書架,書架前是一張紫檀木桌,木桌上琳琅滿目的擺放著紫檀座白玉插屏,筆簾上掛著一排毛筆,還有一摞又一摞的奏摺,兩側陳設甪端、仙鶴燭臺、垂恩香筒等。
中間擺著三足青銅香鼎,從鏤空的香爐頂中,飄散著嫋嫋薰香。
白卿撐起身體揉揉眼消除了些殘存的睏意,懶散的打了個哈欠,然後穿鞋下地,地板是長毛軟毯,踩在上面舒適無比,意識還未全然清醒。
“公子,您醒了。”推門走進三個俏麗的粉衣宮婢,端著洗漱浣具。領頭的宮婢稍微年長,二十四五上下,眼眸靈動,五官清秀,嘴角帶著淡淡笑意,“公子,奴婢名喚言玉,是這的長事宮婢,公子以後有什麼事可隨意吩咐奴婢。”
白卿點頭,表示明瞭。
“公子,陛下吩咐,若您醒了,請您移步花廳用晚膳。”言玉一邊幫白卿細緻的梳著頭髮,一邊道。
“嗯,現在什麼時辰了?”白卿轉頭問道。
“還差一刻鐘就到酉時了【此為下午四點四十五分左右】。”
白卿摸摸肚子,睡了一整個下午好像真的餓了。。。
白卿揚起笑臉,“那就勞煩言玉姐姐帶路了。”以後還要使喚人家的,總要和和氣氣才對。
白卿骨架纖細,人也生的白淨清秀,一雙桃花眼,黑眸明亮沉靜如水,微笑的幅度不大,帶著少年的微微青澀與讓人不自然親近的感染力。
“不敢當,公子喚我言玉就好,那公子若準備好了,奴婢就幫您準備輪椅推您過去吧。”言玉聞笑,說話語氣也多了幾分真誠。
“言玉姐姐,不必了,找個人稍微扶著我就可以了,我的腿現在已經不太需要完全依賴輪椅了。”雖說還是有點逞強的意味,只是,白卿實在不喜歡自己那副嬌弱無能的樣子,所以能雙腳踏地走路就走路吧。
“欸。。。”言玉有些猶豫,但看白卿堅持的眼神,也只好應允。
一路上,言玉很是照顧白卿,小心翼翼的攙扶著。
“以後要辛苦言玉姐姐多多關照了。”
“公子太客氣了,”言玉微微側過頭回話,“公子是陛下的人,又深得其心,奴婢怎敢言辛苦。”
白卿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額前的碎髮,其實有可能的話,白卿也並不想跟玖瀾滄有這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