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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昨日琵琶絃索上,分明滿甲染猩紅。

【錦城春望】

和風裝點錦城春,細雨如絲壓玉塵。

漫把詩情訪奇景,豔花濃酒屬閒人。

【送人】

惆悵人間萬事違,兩人同去一人歸。

生憎平望亭前水,忍照鴛鴦相背飛。

上面些是些能認的齊全的,有的是好詩妙句,有的卻是淫/詞蕩句,還有些大概醉時寫的筆走龍蛇想認也認不出的,更多的還是那些已時日過久墨褪字淡的殘句,如:坐中美女顏如玉,為我一歌金縷曲。又如:自從別後減容光,半是思郎半恨郎。還有無題的:微雨溼流光,芳草年年與恨長。煙鎖鳳樓無限事,茫茫,鸞鏡鴛衾兩斷腸。魂夢任悠揚,睡起楊花滿繡床。薄倖不來門半掩,斜陽,負你殘春淚幾行。

楚雲熙看了,心中默嘆,風流才子除了面對那些山水花月能夠吟詩寫詞,其他的大概也就屬在青樓這些才藝貌美的歌妓旁能才思如湧了。楚雲熙看了,準備去二樓雅閣,卻在一首【詠籠中白鸚鵡】前停了下來,良久沒動,那是一首字跡已模糊的七言詩,寫的是:

隴上巢空歲月驚,忍看回首自梳翎。

開籠若放雪衣女,長念觀音般若經。

詩後尾隱隱刻了‘淺淺’二字,讓楚雲熙腦中激起往昔幾片往昔回憶,時隔不到一載,再見這個名字竟恍若隔世之感。

淺淺死了,宋啟文流放,史則也從不向她再提及這事,似乎所有人都忘了曾有過這二個人一般。楚雲熙的目光掃過四周,鶯聲笑語,歡聲一片,聲色犬馬,誰記得這裡曾經有一美貌如妖的紅顏消逝?

楚雲熙沉默繼續向前,回道華夫人跟前,淡淡一笑,躬身行禮。偌大的閣間,竟只有華夫人一人。

華夫人一身芙蓉色曳地望仙裙,頭戴垂珠卻月釵,那張豔麗的容顏今也只抹了淡妝,竟顯出了幾分清雅來。她斜靠案几,把玩玉盞,有幾分百無聊賴的資態。看楚雲熙上前對她行禮,鳳眸一掃,嘴角便勾了上來,抬起食指衝她輕輕一勾,姿勢輕佻,楚雲熙笑了笑,聽話的靠近了過去。

“楚郎不去玩鬧,還敢往本宮身邊湊,不怕本宮吃了你?”華夫人毫不避諱的靠在楚雲熙靠近的肩上,楚雲熙順勢坐在她身旁,椅子寬大能容成人睡躺,楚雲熙坐在右手雕鳳扶手旁,華夫人靠著她笑問,一陣幽香甜酒撲鼻而入。

“今日青樓滿座,卻只有華夫人如我般寂寞,所以雲熙就斗膽過來了。”楚雲熙笑著一手攬著她腰回答。

“你說本宮寂寞?”華夫人靠在她肩上抬頭問,楚雲熙若是低頭,二人肯定全碰觸到。

“華夫人能選他們任意一個,寂寞,我一個都不能選,也寂寞。”楚雲熙看著窗外,淡淡說道。

“既如此,那咱倆便作樂一回!”華夫人舔了舔唇,楚雲熙修美如玉的脖子就在華夫人唇邊。

“華夫人想如何樂?”楚雲熙問,也許她心情好,諸事也容易談些吧。

“本宮願跳一曲霓裳羽衣舞慰君寂寥,楚郎便為本宮賦首詩詞如何?”

楚雲熙一愣,這是鼎鼎大名的青樓,華夫人要當眾跳舞?這也太肆無忌憚了吧?而且她過來,只是想和華夫人好好聊聊而已!

華夫人還未等呆滯的楚雲熙回答,便起身離案,到門口讓舞池升起,回眸對著楚雲熙一笑,便走了上去 ,卻並未讓舞臺下降,就在半空,看著楚雲熙,也只說了一句:“本宮之舞能慰君寂寥!”

是反彈琵琶的舞曲,一舞伴一曲《夕陽蕭鼓》曲,旋律優美流暢,*突出,舞跳的更美,人亦如花,詩情畫意,引人入勝。

楚雲熙倚在在視窗,也隨舞而說:“以此首【玉芙蓉】酬華夫人之舞:

寂寞幾時休?盼音書天際頭。加人病、黃鳥枝頭,助人愁、邊城衰柳。滿眼春江都是淚,也流不盡許多愁。若得歸來後,同行共止,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一舞一曲一詞盡,二人四目各無言。華夫人走出舞臺,卻並未回房,而是看了楚雲熙一眼,向第三層而去。二人相隔甚遠,但華夫人的那一眼,蕩人心魄,其媚視煙行,昌狂肆意,回眸一笑百媚生,世間女子的妖嬈嫵媚盡被她佔盡,若這世上真有勾人的狐狸精,在她面前怕也要慚愧三分!

楚雲熙坐在原地不動。華夫人意思明顯,但要以自己做籌碼嗎?自己已得罪白家,而且是你死我活之勢!只有爭取到華夫人不插手,便是勝算的關鍵!可是……長公主知道後會如何?

☆、第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