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熙看宮內人都自覺退了出去,便拉長公主入懷,吻了吻她額才笑著說:“我們歷經劫數,嚐遍百味,如今彼此相依,歲月靜好,難道不值開心?”
楚雲熙寵溺的眼神讓長公主的心跳快了幾分,卻也更堅定了她的決定。歲月靜好,現世安穩,這是她們盼望的生活。可是歲月並沒給她們一份靜好。她們歷經劫數,嚐遍百味,為什麼還不能白首到老?她不甘心,為什麼就連這短暫的相依,還要時刻提心吊膽著隨時會來的生死分離?
長公主沒有答話,只是緊緊的抱住楚雲熙,緊緊的抱著。
“殿下感動的想勒死我嗎?”楚雲熙的手輕輕撫在了長公主後背上,笑著說著。
長公主好一會才漸漸鬆開些,卻仍抱著未鬆手,埋首楚雲熙懷中,掩蓋住自已臉上的悲傷。楚雲熙也許永遠不會體會到她那種想將對方揉入自已身體中疼愛的愛意。二人若能合二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必擔心分離,心意相通,雙生雙死,白頭到老,那該多好。
“雲熙,若是沒拿到解藥,我該怎麼辦?”長公主有些低啞的聲音響起。
楚雲熙一愣,臉上的笑消失無蹤,想了良久才緩緩的說:“我是不是有些自私?知道命不久矣,也不能陪你到老,卻還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思,更盼望著你心如我心……”
“是我先吻的你,算起來也應該是我先動了心,你也是因我才會受這麼多苦,我們沒有誰欠誰,遇見彼此,緣劫便已註定。”長公主神情鄭重,語氣堅定。
“其實你偷吻我時,我是醒著的,還有上次你回來後讓我陪著你,其實我是裝睡的,天未亮朦朧聽見你說‘相逢欲話相思苦,淺情肯信相思否?’,我都是知道的,只是沒有睜開眼睛,我心裡懂的。”楚雲熙握著長公主的手認真說道。
那天楚雲熙站在窗邊許久,到黎明時才回到長公主身邊躺著,佯裝睡著,不願睜眼,不願離去,天還未亮,就聽到耳邊長公主的聲音輕柔響起:“相逢欲話相思苦,淺情肯信相思否?”
楚雲熙只聽到了那句話,但未看到長公主對著楚雲熙的冷清玉顏,輕輕伸出手在她臉龐上空對著她的睡顏臨摹,似正在撫摸楚雲熙的眉眼、鼻樑和薄唇一般,動作輕緩,神情認真溫柔卻又帶著絕望與執念。
長公主看著面前的人,楚雲熙心裡真懂她的相思,又怎會捨得四個月的分離?她當時心裡是想和楚雲熙終老的,楚雲熙卻為了別人棄她而去。她以為縱然換到解藥送回,從此二人也是相見無期,她當時的決別之意楚雲熙真懂嗎?長公主不想再深想,那四個月就如惡夢,她不顧一切的回來找到了楚雲熙,便不準備再放手了,可如今有些事情她不得不為,糾結了數天,她終選擇坦誠相告。
“武王傳來密涵,李墨要求封王之事,最好先依他,而且李墨正在集齊兵馬進攻通州、汴州和達州,然後攻打京城,讓我們下定決心,不惜一切去攻下益州,務必趕在李墨之前進京,否則江山危矣。可我們的人不夠,過二日,我準備親臨前線督戰,帶上些官員兵將,所有家屬先留在此,待勝利奪下京城後再來接這裡的人,你看呢?”長公主說的坦然直接,但眼睛仍一直注意著楚雲熙的神情。
“我是家屬一類?”楚雲熙問。
“你身體要休養。”長公主知道楚雲熙會不願,便小心想著措詞。
“我去前線督軍那李墨還給我幾分薄面,你去,肯定是主將不合,那時你又如何?”楚雲熙看著長公主問。
“皇族雖沒落,但他李墨終究是臣,他若敢不聽,便是逆臣!”長公主說著眼中寒意一閃而過。
楚雲熙有攔阻之意,便說:“我知他手長野心大,可對我素來不錯,也為國做過許多功勞……”說到這,楚雲熙也說不下去,李墨和長公主各是什麼樣的人,她知道,李墨自請封王一事犯了大忌,華夏從無異姓王,封他算什麼事?長公主僅此事便不會放過他,而且李墨擁兵自重後便日漸猖狂,目中無人,如此行事,自然招人恨,他日國家一旦安寧下來,長公主第一個收拾的肯定是他,除非他佔京後造反,否則誰也救不了她。
果然,長公主並不待見李墨,開口便是:“那你可知他以你名義收賄徇私枉法,做了多少缺德事?而且他除了聽你幾句外,又將誰放眼裡了?”
楚雲熙不說話了,她寫了一封信已寄往李墨,婉轉的想勸一勸他,如今看來,那信八成是被截了,否則長公主不會如此氣憤。
“好了,你要去前線,我也陪你去。李墨能聽我幾句就行了,王侯將相,最後也不過一抔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