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宮棣鼻子酸酸,有些不自在,把他從身上推下來,翻身背對著他道:“你總愛胡言亂語,就算你是鳳陽王,也不見得什麼事都依著你的性子來。”
鳳非離依過去從背後摟住他,在耳後啄了一口,笑道:“怎麼是胡言亂語呢,至少也該是甜言蜜語吧。彆嘴硬不承認,跟我在一起,你就算做了惡夢也沒那麼難受的。”
朱宮棣閉著嘴不理他,其實當然是無從反駁,只有蒙了被子裝睡。
鳳非離無聲地笑,把手探進他的衣底,悉悉索索地動作著,從該摸的地方一直爬到不該摸的地方。朱宮棣起先還忍著,後來實在忍不住,一掌拍開,嗔道:“大半夜的,不好好睡幹什麼?”
“你剛剛出了一身冷汗,我來幫你換一件內衣。”鳳陽王興致勃勃地道,開始正明光大地拉扯宮棣的褻衣底褲,名為換衣,脫了之後卻遲遲不肯換一件穿上去,而是連自己的也統統脫掉了。
朱宮棣掙扎了半天,反而弄得自己面紅心跳,只好咬著牙道:“說好了,不許進去。”話剛出口,臉上便是一陣滾燙,覺得自己這輩子也沒說過這麼丟臉的話。
“好好,……不進去………”鳳非離一面不負責任地答應著,一面用力壓了上去,在兩具軀體間挑動起熊熊的情慾之火。
帳內很快就只有錦被的翻動聲、溼潤的親吻聲、粗重的喘息聲和壓抑的呻吟聲。
熱烈的氣息似乎透過了薄薄的紗緯散到燈光盈潤的室內,一片春意無限。
“你幹什麼………”半晌後,有人驚叫。
“再試一下嘛。”
“不行,說好了的。”
“就試一下下……”
“不……”
“就一下下……”
“……”
努力的時間不算短,但最終仍以一聲慘叫告終。
次日上午,當朝皇帝仍是臥床休息,鄴州的王與太醫在偏殿的房間裡討論嚴肅的醫學問題,態度十分認真深入,連午飯也忘了吃。
最後他興沖沖來到朱宮棣床前,心情大好地說:“太醫說這次你的情況比上次好多了,只要我們繼續努力……”
又是一隻鞋飛來,忙閃身躲過。開玩笑,如果是枕頭什麼的讓他砸著出出氣也沒啥不好,可被一隻鞋打在頭上實在不符合鳳陽王的美學原則,更何況那還是一隻木屐。
又休養了幾天,朱宮棣能下床自由走動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準備起駕返京。雖然跟預想中的不一樣,而且當初使他來到這裡的那件事情也沒有得到任何的解決,但宮棣的心境已不再那麼絕望與悽楚,他現在的主要心思,都放在瞭如何對付鳳非離捉弄他的新花樣上。
而對於那個人所說出的愛字,他告訴自己聽聽就算,當不當真對鳳非離沒有什麼區別,但對自己,一旦當了真,就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畢竟從小,他就不是一個足夠灑脫的人。
若論灑脫,全天下沒人比得上鄴州的統治者,那個戲看人生的鳳非離。
宮棣來時輕車簡從,走時當然也不會太麻煩。不過畢竟是一朝天子,隨衛扈從一路行程,都有很多需要考慮和安排的地方,年輕的皇帝也不想弄得跟落荒而逃般,徒添自己的狼狽,所以準備工作也做了整整三天。
鳳非離沒有反對,更沒有阻擾,每日悠然地陪著初愈的宮棣賞花看景,賦詩聽琴,沒有說一句挽留的話,也沒有表現出一點依依離意,反而讓人心裡不是滋味。
出發的那一天,宮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掙脫了糾纏不休的鳳非離,按原定時間起了床。梳洗已畢,照例一起吃了早餐,並看在將要分別的份上,忍耐著完成了鳳陽王最感興趣的餵食遊戲,沒有扔過去一個饅頭。
穿上皇袍,披上頭篷,朱宮棣仍是大家慣見的那個冷淡疏離、面無表情的孤傲皇帝,尤其站在風姿豔麗,一笑天下醉的鳳非離身邊,更顯得不那麼好親近。
在鄴州人心中,鳳陽族長才是至高無上的天下第一人,鳳非離更是歷代鳳陽王中最受臣民擁戴的一個,一路上陪著朱宮棣乘輦出宮到城門,鄴州百姓夾道歡呼爭看,場面極盛,吵得朱宮棣腦門兒發疼。
“別繃著臉啊,大家為了看你一眼大清早就等著呢,鄴州不常能看到皇帝,你好歹賞他們個笑臉吧。”鳳非離一面四處拋散招蜂引蝶的笑容,一面小聲道。
“他們才不是來看我呢,他們是來看你的。”
“我常年都在這兒,有什麼好看的,你更稀奇一點,快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