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遠處江面,而是似在暗中打量四周皇甫澤的幾個貼身侍衛,便冷笑一聲說:“你什麼時候這麼急躁了?”
“如今情況緊急,楚雲熙,你真不打算與我合作?”李墨壓低聲音問。
“你憑什麼有這自信我會和你合作?”楚雲熙笑著說道:。
“你不想報仇?”李墨神情有些不甘的問。
“想,但不想跟你合作。”楚雲熙望著已看不見光的江面,轉身向回走,一天一夜,心力交瘁,疲倦睏乏,現在她只想什麼都不理會,回去睡個天昏地暗,再也不醒都行。
李墨跟在她旁邊,看了看她疲憊的神色,也不強求,慢慢的聲音輕輕的說:“你什麼時候想好了可再來找我,雖然暫時很可惜不能成為同盟,但我們一定不會成為敵人。”
楚雲熙沒說話,一行人沉默的回營,李墨便不見了蹤影,楚雲熙也不在意,黎明將至,很困卻怎麼都睡不著,便在營地不遠的一棵高大枝盛的野桃樹下坐著發呆。
細雨纏綿,從天明開始,便連綿不斷,武王在送完小唯回來後,就一個人在校場上騎馬射靶,來來回回的拉弓射箭,箭箭正中靶心,手法純熟,技藝高超,百步穿楊,騎射當真了得,只是如今的他少了以往的冷酷和傲氣,眉目間多了鬱色,連侍衛也不讓跟隨,獨來獨往,孤獨的身影更甚以往。
楚雲熙坐在朵朵桃樹下,遠遠看著皇甫澤不知疲憊的練習騎射,便拿著根樹枝在地上劃來劃去,她面前寫著幾個名字:蕭逸臣、小唯、林棄、史則,她在這些名字下劃了幾數條橫線,皺眉揉額,苦苦思索。
“別淋雨了,先進帳休息會。”長公主不知何時走近她身邊,看了看地上劃出的幾個名字後,又認真的看了眼楚雲熙才說:“回去吧,你想問什麼可以直接問本宮,本宮知曉的絕不欺瞞你。”
楚雲熙身上已被細雨淋溼,初春的山風一吹,便感覺全身冰涼,只是她神情有些呆愣,似乎並沒注意自已的身體狀況。
長公主伸出了手,神態溫婉,目光柔和的替楚雲熙整理好有些散亂的長髮,隨手撫了撫她額頭,果然有些燙,便嘆了聲,拉著她的手回到自已的帳內,讓人打來熱水給她淋浴,也沒讓人留帳內打擾。長公主神情溫柔,動作略有些生澀的替楚雲熙寬衣解帶,淋浴更衣,為她清洗擦拭長髮,看著仍面無表情的楚雲熙,長公主的神情有些黯然,眼神中深藏著的不安又開始躁動。
楚雲熙喝了薑茶,又淋浴完後,躺在床上蓋著紗衾盯著頭上的紫紗帳發呆,神情也顯得精神了幾分,卻並沒有去看身旁的長公主。
“你為什麼不問?”長公主在床頭坐下,看了看楚雲熙,她的神情也顯的有些疲倦,眼內還帶有血絲。
“我自然不能和你的天下相提並論!”楚雲熙終於偏頭正眼看向長公主,自嘲的笑著說道。
“這天下不是本宮的,但本宮對這天下盡力了。”長公主神情平淡,但眼睛卻一直在觀注著楚雲熙的神情。
楚雲熙冷笑說:“殿下不想扶持太子然後攝政?”
“楚雲熙!”長公主低聲怒喝,說完卻又強壓下怒火,又溫言說道:“本宮知你心中難受,但不可胡言。”
楚雲熙聞言,神情帶著倔強,看著長公主不語。
長公主握拳,神情無奈的說:“楚雲熙,有時候,本宮真的拿你沒有辦法,不是不能傷你,是怕傷了後便再無挽回,可是還是看著你漸行漸遠,遠的讓本宮想毀了你,這種無力的感覺你不會懂,而本宮甚至從來都不確定,我皇甫明月在你楚雲熙心中究竟算什麼?”
楚雲熙露出幾分困惑的神色,看著長公主,不明白長公主怎麼突然說出這話,長公主在她心中算什麼?楚雲熙思索良久,才緩緩說道:“我會陪著你。”
長公主聽了輕輕一笑,卻顯的有幾分淒涼神色,她笑著搖了搖頭,似認命般,語氣低沉的說:“本宮知道接下來說的話,你可能不信,但本宮覺得你也有權知曉事實真相。這是承乾事後給本宮看的,說他親眼看見小唯在帳內燒書信,而且當時已保證不外傳,但後來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你先看看。”
楚雲熙接過仔細一看,便猛的坐了起來,牙咬的咯吱作響,臉色神情變了數變。
長公主給她的是張燒的只剩一角的一小片信紙,紙上零星可辨的幾個殘字是:熙、身體、回京、接應,信上雖無印篆署名可認,但那紙上一筆一畫都透著捨我其誰的風流霸氣,正是華夫人的筆跡無疑。
長公主看楚雲熙的神情變化,最後又變成面無表情,抿了抿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