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透體，前見劍柄，後見劍尖，都刺入了他的身體！

“大師！”蕭逸慘叫一聲，一個縱身飛上了蓮花臺，正好扶住了一身長劍血流的夢遺大師，傷心欲絕。

“大師，你……你為什麼不躲，你明明可以……可以躲開的，為什麼！”一面暗送真氣，一面急道。

群雄震驚而立，半晌竟無一人說話。

張道融立在臺上，依然保持著那個揮掌攔截的姿勢，被蕭逸的聲音悚然驚醒，整個人如遭雷擊，望了許久，才知道所有的事都是真的。

方才夢遺大師在危急關頭，竟然引劍入體，而且是在他的面前，當一切都無可挽回，張道融身形暴顫，心頭劇震，不敢置信，如同魂魄未歸，古板機械地走了過來，卻突然被一道狠狠的目光擋住：“你給我滾開！”

“蕭少俠，讓他來，我有話……對……對他說！”夢遺大師渾身痙攣抽搐，血流汩汩。

群雄目瞪口呆，都呆立在當地！

蕭逸咬牙切齒，暗自發恨隱忍，將夢遺大師抱在懷裡。

張道融目光呆滯，精神幾乎麻木，臉上一連串閃過痛苦、懷疑、驚詫、後悔、怨恨、憐惜的神色：“你……你明明能躲開，為什麼要……要在我面前尋死……”

當他一觸及那些武器時，突然臉色大變，因為這些武器並不是原先的武器，因為原先的武器都沒有劍尖，沒有開刃，上面刻滿了文字影象，但這些卻柄柄鋒利，否則的話，夢遺大師可能也死不了，但眼下他身上插著的，卻正是二十柄鋒利的劍！

“是誰換了我的武器，是誰？”張道融歇撕底裡地蘊淚大叫。

但蓮花宮僅餘的幾個手下都被他這個宮主親自震殺了，若大的蓮花宮，卻沒有一個人回答。

只有一個震盪飄忽的迴音，正如他的心，憤怒、怨天尤人、痛苦，更加孱弱無力。

“張道融……貧僧當年以為能引你入道，妄動嗔念，與五斗米教教主爭鋒，卻殃及無辜孩童，這是貧僧沒有想到的，怪只怪貧僧太過相信五斗米教教主了，後來才明白這一切皆是他的算計，只是沒想到他想要培養一個佛道雙修的傳人，連親子都狠得心來利用！”

夢遺大師歇了一會，又繼續開口道：“後來老衲見事不可為，本想一心成全你，這才有了靈識灌體，卻沒想到他張昭成早有準備，不過作為完全繼承了我精神的人，其實我們早已融為一體，在你熟悉我的同時，殊不知我也十分熟悉你！所以才有了後來你突破到先天境界後，我的遺蛻產生了新的靈識！”

“而你的所作所為，老衲也脫不了關係，因為我斬去善惡二念，靈識一分為二，善念就是如今的夢遺，惡念便就在了你體內死不足惜，所以才造就了諸多惡果，我本來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次也不過只是再次迴歸一體，助你迷途知返，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夢遺大師痛苦地笑了，笑得渾身顫抖，二十餘件武器，觸目驚心。

第七九八章　融為一體

張道融一時竟無語凝噎，心如刀割道：“老傢伙，誰要你幫，你又擅自做主，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會任你擺佈嗎？”

“你別逞強了，其實施主你的內心還是很善良的，只是一時被我的惡念所壓制而已，否則為何至於此？你如果真要殺那些江湖武者，早就可以動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張道融一時無法反駁，與此同時，蕭逸咽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握著夢遺大師的左手感慨，這時見他緩緩顫抖著伸出了右手，張道融徹底失去了憤怒的桀驁不遜。

或許正如夢遺大師所說，這時張道融心中的善念佔據了上風，他上來一把抓住了夢遺大師乾枯的手，這一觸，方知夢遺大師的生命本源徹底崩潰，生機已斷，迴天無力了，這時不過是吊了最後一口氣，兀自憑藉著堅強的意志，一直強撐著而已！

“施主，或許你……你一生都在恨我，如今我寂滅在即，能……死在你面前，也算是讓你報了仇，你可還有遺憾？”夢遺大師痛苦刺激著他的身體，眼淚自動地和鮮血鼻涕一起流下，顫抖而蒼白，神傷萬狀！

蕭逸悴不忍睹，彈淚將頭轉向一邊。

張道融淚流滿面，緊緊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是那麼幹枯，這一刻又將是那麼的短暫，那麼的遙遠，難以維持……

張道融驀然想到往昔的種種，自己這些年的追求，究竟是對是錯？自己這些年又究竟在做些什麼？

直到他觸控到夢遺大師那骨瘦如柴的手骨，不禁墜淚如雨。他才意識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