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沒交涉,也聽說過來,據說是白蓮教分支?”
東方點頭,“正統得了不得的邪教,整天想著造|反,騙信徒的銀子騙得歡快。教中倒是有幾個理想主義著,可惜帶著的人多數是一堆子貪財謀權的小人,他們做出什麼事來也不奇怪。”
東方話說得無比刻薄,最後卻把話題一轉,“不過他們人員太過良莠不齊,做不出來什麼嚴密的局謀。”
……
鼓譟而喜歡偽裝小白臉的青年,冷冰冰但總讓東方感覺無比安全的白衣劍客,都離開了亭子,東方獨自坐在亭中,看著亭外一塌糊塗的景象,心中那股子寒意卻降不下去。
陸小鳳不清楚,但是東方無比清楚,這真的是一個局,但因為造局的有兩個人,所以就形成了現在無跡可尋的局面,而東方心寒的是……自己在不在對方的局中,那個人會不會是神仙局背後的神仙。
這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鬥,對方放下的籌碼東方至今還不知道,但是東方自己卻是在以命搏。
就像他收到小紙條兒時說過的,他不怕死,但是他絕不願意背下那個人的黑鍋,讓自己死後那個人活得好好的。
“小乖睡著了嗎?”東方微微側頭。
雲蘊並沒試圖瞞過自家公子,輕盈走過來道:“睡熟了,我讓蔓兒她們在房內守著,不會出事的。”
“公子。”雲蘊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些,彷彿生怕驚動了夜風,“您真的喜歡西門吹雪嗎?”
東方眼稍稍眯起來,嘴唇上翹,這樣的動作讓他顯得更是柔和了些,亦是輕聲道:“你知道我一向喜歡乾淨的東西,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一個比西門吹雪更乾淨,更值得我追求的人了。”
要是雲蘊是在童話書中長大的小姑娘,這時候肯定要反駁他的愛情觀,可是她是青樓里長大的,因為些許幸運遇到了東方,並沒有淪落風塵,但也自看多了世間悲歡離合。
她打心裡就不認為這世界上,會有無緣無故的愛恨,所以東方這個理由,便比再多夢幻美麗的言辭更有效用。被姐姐妹妹們推出來,一肚子的勸阻也就無從開口。
“他甚至為了劍,放棄了妻兒啊!”最終出口的,只有這樣一句沉重的擔憂。
東方唇角微微一抿,側頭戲謔道:“那個人還掌控著我的命呢,難道就要我不反抗。”
看著身後跟隨自己最久的丫頭啞口無言的樣子,東方溫和而堅定道:“有些東西,是靠爭取的。”
“我去找那個人。”東方站起身,揮手阻止了丫頭驚惶出口的話,沉吟少許後鄭重說道:“若我明日此時還未回來,就把所有事情告訴西門他們。”
這已經是做了最壞的打算,話一出口,東方就知道,自己終歸是被那神仙局後,有一個神仙的想法嚇住了。
嘆了口氣,他似乎是安慰丫頭,又似乎在安慰自己,“你放心,銀子還沒到手,他不可能動我的。”
……
一輛馬車停在了秦淮內河最繁華的地段,下車的人與這煙花地,被金粉豔女掏空的公子哥兒並無不同,一身雪白的紡衣本會引人注目,但因為西門吹雪下江南,絲縷坊抓住商機推出這個款式,造成了秦淮衣貴,這種款式也變成了公子哥兒們必搶的。
偶爾有人看得仔細,發現那虛軟公子身上的衣服稍有些過長,免不得在心中嘲諷一番,看來是個沒身份的人,因為搶不到合身衣服,只好把江南之地滯銷的大碼衣服弄一件穿上了。
東方在眾多嘲諷的眼神中很是惱怒,心想要是讓你們知道我身上的,是真正從西門吹雪房裡偷來的衣服,怕不嚇死你們。
他當然不會真去做那種很白痴的炫耀舉止,轉過幾個街角,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在一個平常巷子裡,直接上了另一輛馬車。
那種馬車也很平常,十里秦淮多的是醉醺醺出門的公子哥兒們,有些為了躲避家裡長輩,不敢明目張膽用家裡的車,就會在附近找一輛馬車回去。
奇怪的是這個趕車的漢子,根本沒有問他要去什麼地方,東方也沒有說,就在這種沉默中,馬車徑自駛離,出了煙花地進了一棟院子。
然後東方下了馬車,接過一個聾啞姑娘給的杯子,對姑娘笑了笑,仰頭喝下去。
小姑娘接回杯子低下頭,感覺到一陣風吹過,知道和以前一樣,趕車的大漢接住了倒下去的那位每次都長得不一樣,但是會很溫暖笑著的公子,把他重新塞回原來的馬車,然後離開。
她站在原地,忍不住再次開始想,那位公子要是不易容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