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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蘭死死地瞪著她,“你要知道,按照局裡規矩,凡屬女官罪涉謀害,一律削職,逐出宮門永不錄用;致其死者,收押大理寺,量罪處以刑罰。宮正司和大理寺不是那麼好待的!你可要想清楚,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流雲再次叩首,卻不再說話。

崔佩感到前所未有的滿意,擺擺手,讓左右婢子先將人帶下去,“既然有人出來自首,謀害婢子的事到此就算是已經水落石出。至於鍾司衣舉證的其他罪狀,本宮還要細細調查。倘若查明屬實,定對司寶房嚴懲不貸。”

崔佩說罷,看向薛蘅香,後者頷首,表示贊同。

比試就這樣不歡而散。

鍾漪蘭不甘心,還想說什麼,卻被崔佩揮手阻止,然後親自囑咐白璧和言錦心將薛蘅香送出內局。言錦心臨走,抬眼看了看立在一側等候的錦瑟,露出一抹嘲弄。餘西子在春雨的攙扶下也走了。偌大的繡堂,只剩下了一個鐘漪蘭呆坐在敞椅上。

蓄積多日的籌備,以排山倒海之勢襲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婢子輕輕伸出手,彈指間,檣櫓灰飛煙滅。情勢如此逆轉,竟是快得讓人難以接受。

韶光拿著那塊月白緞絹帛,轉過身,看見偌大繡堂裡那一抹頹唐身影。

一罪坐實,罪罪難逃,鍾漪蘭打的好算盤。可惜,最嚴重的罪責被推翻,其餘都是小事,略施懲戒,離謀劃初衷相距甚遠。鍾漪蘭顯然還不想息事寧人,可餘西子呢?吃了這麼大的虧,接下來就要忍氣吞聲了嗎?

司飾房在南側,隔著宮牆,可見高高的花溪閣。言錦心歪坐在錦緞長榻上,有天青色絹衣的宮人捧著果盤在一側伺候,另一名年紀稍長的婢子,身著黛青紗絹料,彎腰對著她正說什麼。

言錦心微眯著眼睛,不時哼上一聲。婢子言畢,遞上手報,朝著她斂身告退。

鏤窗鋪展了一道隔間,中間掛著綃紗帳。琉璃垂簾分割出不同的光暈,搖搖曳曳,朦朧了一室花木疏影。白璧坐在黃花梨大敞椅上,從果盤裡揀出一枚杏子,放進嘴裡。

“還是你這司飾房敞亮,各色配飾更勝一籌。喲,新換的綃紗帳子吧?鍾漪蘭可真大方,趕明兒,讓她也給我弄兩匹。”

沉香青玉案上擺著三色果品,言錦心卻看也不看一眼,“殿前齊聚,司仗房也出了不少力。難道她沒給你什麼酬謝?”

白璧摸摸鼻子,“幾匹宮繡羅絹罷了,哪比得上送你的。”

“一等婢子織制的宮繡堪比貢品,價值連城。可若是違制了,不管用在宮裡還是拿到宮外都是麻煩。”言錦心瞟了白璧一眼,後者臉色一僵,訕笑不語。

“很久不見鍾漪蘭的手筆。這一招釜底抽薪,可真是狠毒!”白璧看過青萍蒐集的手報,欷殻Р灰選�

典飾青萍去了一趟宮正司,宮正司的人卻說流雲已經被送進大理寺,獲罪待審,不日將處以極刑。而司寶房的宮人被挨個查問,部分婢子被搜出私藏物什,獲罪嚴懲。典寶春雨被革職,調往掖庭局。餘西子則因瀆職罰俸兩年,貶謫為六品典寶。

整個司寶房,籠罩在一片陰霾裡。

“兩個典寶背了黑鍋,餘西子這次可算萬幸了。可那個叫流雲的,是怎麼回事?”司寶房眾多宮人裡面,春雨才是餘西子的心腹。想不到最終以命相報的,卻是另一個不起眼的女官。

言錦心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流雲是趙德珍時期的老人兒,餘西子卻於她有知遇之恩。不久前,流雲得以出宮為雙親奔喪,也是餘西子特赦的。據說,撥了好大一筆安家費。”

第四章 錦繡亂(5)

言錦心說罷,瞥見白璧不以為然的笑。自然,在她看來,沒什麼值得拿命報恩。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白璧端起一盞淺綠釉茶碗,累絲花紋,甚為精緻。

“我?”言錦心側眸,“這件事與我有什麼關係?”

白璧道:“這件事與你無關,可其他事卻與你相關。經此一場,司衣房風光大勝,在局裡的位置也升了一級。我司仗房那邊倒沒什麼,可司衣房新任典衣錦瑟,此次回來據說攀上了很強的靠山。當初你與她結仇,眼下回來了,對你司飾房還能善待?”

言錦心聞言,唇邊笑紋更甚,“不善待,能如何?小麻雀就是小麻雀,當初不行,現在還能翻起什麼大浪來!倒是餘西子,倒賣宮緞,虧她想得出。崔尚服抓住這個錯處,還不去太后跟前討好?你我都得仔細掂量著點兒了,可別有什麼把柄落到人家手裡,還不自知。”

說罷,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