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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雨愈下愈大。腳踏在梯子上,由於嚇著,突然滑了一下,顧默整個人跪在了地上,心悲傷得震撼不已。

“哈哈哈……”衛巖大笑,“沒錯,你便是該跪著!”見顧默想要站起來,怒喝:“他媽的,你給我跪在那裡!誰允許你起來了!”

雨水順著眉間流下,模糊了視線。顧默心中念著師父的氣,念著聖師父的死,知道這不過是一種懲罰的方式,便就這般跪著。若是這樣,能讓師父的氣消,能讓聖師父的弟子的氣消,大抵也算是值得了。

衛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雨中跪著的女子,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染上一層悲色的同時,又化為了咬牙切齒,“顧默,”他冷冷地道,“你可知,我們若不是看在大師兄的面子上,現在會對你做什麼嗎?你的母親,讓我們摯愛的師父到死都不能安寧,要我們如何原諒她,又如何放過她的女兒!”

“我不在乎什麼父債子償的不合理,我只知道,我們滿肚子的火,滿肚子的憤怒,還有師父等待二十多年的苦,便是該有個人來承受!”

顧默凍得打了一個噴嚏,抬起頭看著那個沉浸在師父死去之痛的少年,一字一頓地認真道:“顧默明白。顧默會一直跪在這裡,代母親償還該償還的,只希望師父、師叔們的氣消。”

衛巖眼神顫了顫,冷然大笑,離去。

暴雨中,雷聲陣陣。隨著夜黑下來,閃電顯得更為猙獰。冷也好,悲也好,傷也好,懼也好,此刻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於一個萬念俱灰的人來說,確實什麼都不重要了。

顧默就這般跪了半夜。隨著院中火光漸漸熄滅時,雨水也小了下來。待院中漆黑一片時,雨水止住,唯有閃電不曾歇息一時一刻。

她緩緩從懷中取了兩樣東西,一件是在來時的路上,於一個醫館所買的可用於儲存血液的罐子。另一件是閃電下雪亮的匕首。

鋒利的匕刃顫抖中劃過蒼白的手腕,無神的目光淡漠地注視著血液從裂開的面板中湧出,流入血罐中。

若是說她存於世上唯一的價值,便是這血液可以幫助夏大夫醫治西河村女子的疾病。除此,她便也沒有繼續存在的理由了。

血溢滿罐子時,意識已然朦朧得識不清眼前之物。然而,大抵是源於倔強的性格,驅使著她用著身體裡尚存的活力站起。

蓋好罐子後,她將早已寫好的信從懷中取出,可惜,因著淋溼,信上字跡已然模糊不清。然而,她相信,夏大夫一定能認得出來。他是那樣的厲害。

信上只有簡單的幾句:“罐子裡的東西可以幫助師父醫治西河村人們的疾病,顧默終究不是個深明大義的女子,終究是想家了,請師父恕顧默不能再陪在師父的身邊。師父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身邊的人擔心。”

將血罐子與信放到靈殿門前的一角,顧默便悄然離開了彌途。

天雖是漆黑一片,然而於基本失明的她而言,光亮倒也無用了,摸著心頭尚還殘存的熟悉感,足以走出這裡。

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山脈。

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離開這裡,離開師父,離開所有可能會因她而牽連悲傷和不好的事的人。

隨著天邊泛起一絲亮光,雷聲隱匿得無影無蹤。

顧默早已失去了一切知覺,也不知道方向是為哪裡,只是走著,跌倒了,爬起來,一直走著,大抵地揹著人們所居住的村莊遠去。

晨光漸漸亮起,太陽也難得的露出了鋒芒。

今天是一個好天氣呢……

腳下被一個軟軟的東西再次絆了一下,習慣性地再次爬起。

一個清亮的少女聲音叫道:“誒喲,我的腿,我的腿!”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一個女子的身影在眼前晃動,大喊大叫:“喂,喂,混球小子,我在這裡睡覺,你幹嘛踩我的腿?你踩到我的腿了,怎的連句對不起也不會說嗎?”

“……”顧默完全沒有了力氣去關注眼前的人,只是模糊地覺得一襲淡橙色的影子在眼前晃動。

“喂,你……你沒事吧?你這手腕上的傷,你這一身的泥巴血跡……”少女看到了顧默此刻分明是死人的模樣,嚇得臉色一白,“不會是……詐屍了吧?”

顧默略過少女的肩膀,繼續前行。

少女連忙跟上,從袖口中取了一粒丹藥,在顧默面前晃盪,嘿嘿笑道:“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我那世上第一厲害的師父研製的還魂丹藥,可以令人起死回生哦!”忽又嘆,“可惜,維持的時間不長,不過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