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父……師父……
即使昏迷,滿腦子也都是師父,擔心他,害怕他出事。
夏大夫昏厥的事很快驚動醫館上下所有人,除了幾個必須留在原地照看重病的患者的醫徒,其餘人全部來到了夏大夫躺著的床邊,一片擔憂至急的神色。
馬若雖是這些人中最遲入門的弟子,然而其大夫的閱歷遠比其他人多,所以由他為夏大夫把脈。
其實,即使不用把脈,只要有點大夫的知識,都看得出來,夏大夫是因為舊傷未好,又添積勞成疾,再加上沒有好好調理,方昏厥。
阿陶嚇得立即回家告訴了姐姐夏大夫昏迷的事。瑞柳聽了嚇得差些失了魂,連忙趕到了醫館,侯在床邊,守著夏大夫不願離去。
馬若本想開藥方,然而因著心中難過自己曾誤開藥害死了人這個結,將開藥的事交給了跟著師父比較長的大喜三個兄弟。他則來到了顧默的房間,欲與顧默說明夏大夫的情況,哪知推門進來,卻見顧默昏倒在地。將顧默抱到床上,為她蓋好被褥後,他直嘆:“你這個師弟太不讓人省心了,如何睡在了地上,若是著了寒,師父定會責罰於我……”
顧默聽到了馬若的話,緩緩睜開眼睛,有氣無力道:“對不起,馬若師兄,對不起……”
馬若欣喜道:“你醒了?我這就去給你端些夏大夫為你準備的藥去。”
顧默搖了搖頭,緊緊抓著馬若的衣袖,擔憂地問:“師父,師父怎麼樣了?”
馬若安撫道:“師父沒什麼大礙,只是這些天累壞了,休息幾天就好了,你不必擔心,安心地修養身子。我現在去端藥,很快就回來。”
看著馬若離去,顧默卻心如刀絞。她看得出來,馬若臉上的笑容分明是擠出來的,他在擔憂著夏大夫的情況,可見夏大夫現在的狀況有多糟糕。
有人推門而入,來的人卻不是馬若,而是滿眼淚水的瑞柳。
瑞柳恨恨地看著顧默,說:“我都知道了,全都知道了。四天前,師父傷口尚未癒合,你怎麼可以讓他抱你,你知不知道,夏大夫因為抱你,傷口又裂開了!這也就罷了,你還要受了那麼重的傷的夏大夫,沒日沒夜地兼程照顧你,甚至為你做吃的,你可真會享受。你是不是故意的?為了報復師父拿你的血給別人治病?若是你覺得拿自己的血做藥,對自己太不公平,就直接拒絕好了,何必要做出把這件事告訴外人,來毀天齊醫館的名聲,又何必,如此折磨夏大夫!你的心該是多麼惡毒!”
瑞柳說完,再度摔門而出。
床上,顧默怔怔地喃喃:“我沒有……我……沒有。”
然而,她累了,再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她的腦子裡只有夏大夫昏厥的那個場景,她只想著夏大夫現在的情況,淚水不覺落了眼眶:“師父……”
馬若為顧默送來藥時,顧默正坐在桌前,扶著筆寫字。
“你怎麼又下床了,不是要你好好休息麼?”馬若生氣道。
顧默將方才寫完的藥方交到了馬若的手上,“這是一個主治積勞成疾的藥方,我娘以前經常按照這個藥方熬藥給我爹喝,很管用。並且,它好像除了醫治勞疾,還有治療其他傷病的藥效。”
怕馬若不信她一個不懂醫術的女子,顧默慌忙又道:“我爹曾經患有腿疾,連皇宮太醫都醫治不好,吃了這藥之後,不出半月,便全好了。娘說這是一個曾救過她和我的恩師送給她的藥方,那位恩師交代娘,這個藥方太奇太險,只要多加任何一味稍微具有毒性的藥材,就可以煉製世上不曾出現過的奇毒,毒性遠比世上任何一味毒藥都強烈可怕。所以,恩師一再交付娘不得把這個藥方交給外人,否則,外人的利慾薰心會把這救人的藥做成殺人的武器,除非遇到了心地絕對純正的人。”
見馬若臉上震驚的神色,顧默淡淡一笑,“我相信夏大夫,相信天齊醫館,也相信馬若師兄。可以請您為師父抓這些藥材麼?然後,由我親手熬製,以防出差錯。我以前經常看母親熬藥。而且抓了藥材後,勞煩馬若師兄將這藥方摧毀,並且將藥方忘光。”
見馬若點頭答應,顧默欣喜地道謝,上下眼皮又開始打架。
馬若連忙將她重新安置在床上,叫她好好休息後,便拿著藥方出去。
馬若看著顧默給的藥方上的藥,因覺得依自己這十多年的從醫經驗,也看不出個兇險厲害,所以一時之間不敢貿然抓藥,本想等夏大夫醒了之後,向師父請教是否按照顧默給的藥方抓藥,可夏大夫雖然吃了大喜兄弟準備的藥,仍一直昏睡不醒,急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