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你的臉色怎麼看起來很不好的樣子。
“你猜。”他聲音極低。
搖頭,嘴裡說著:不,不不,我不猜,我猜不出來。
要知道,蓮煾,我現在腦子裡糊糊塗塗的,宛如……宛如回到那年的巴厘島,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那個房間和巴厘島的那個房間一模一樣。
他嘆了一口氣,手緩緩沿著她的眉形:木頭,這次我可沒有跑。
豎著耳朵去傾聽著來自於他的聲音:
“雖然,晚了八年,可我還是來了,木頭,這一次,我不會再跑。”
日月星辰,所有所有都幻化成為了他,他一張臉白得就像要化開的石灰,就這樣在她近在眼前的所在。
緩緩的,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不,不,不要這樣,蓮煾,我求你不要這樣。
那些“嗚嗚”“嗚嗚”的連串組合成為一組動人的旋律,在支援著他即將煥散的思緒,集中精神去傾聽著。
嗚嗚,嗚嗚的真動聽。
他說過的,他一定也要讓她為他哭得稀里嘩啦的。
嗯,他做到了,只不過,他不確定她現在為他流的眼淚量足夠不足夠,一定要多傻大個十倍才行。
為了確認這個,他用了很多力氣睜開眼睛。
第一時間,他看到她那對死魚眼。
她的眼睛可真大,也許是眼睛大的關係從她眼眶裡掉落的淚珠也大,那麼多那麼大顆的淚珠,他想超過傻大個沒問題。
他的木頭,為他哭得就像是一個淚包,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不過,這個時候他可不能放過逗她的機會。
“害怕了嗎?嗯?”
哭得稀里嘩啦的,一邊哭著一邊說著:“怕,怕,蓮煾,我怕極了,蓮煾,我告訴你,其實我每次都讓你抓到把柄,每次都被你拿著那些把柄耍得團團轉,這讓我特別生氣,氣得牙癢癢的,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了這麼一個機會,我就想,就想讓我也能抓到你的把柄贏你一次。”
怎麼辦,木頭在說完這些話之後他覺得她更加可愛了,可愛得讓他的骨頭都酥了,可愛得讓他又想吻她想摸她。
“後悔不?”
“後悔?”她又開始說起傻乎乎的話:“後悔死了,我都後悔得想把自己剃成一個光頭,後悔得要恨不得把自己吃成一個大胖子,後悔得恨不得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吐口水。”
哪有這種後悔法?
“那麼,現在,還想回上海嗎?”
她搖頭,她在他面前拼命的搖著頭。
“不,不,從此以後木頭哪裡也不去,從此以後,木頭會好好的呆在霍蓮煾身邊,蓮煾,這次我發誓,我真的會變得很乖很乖。”
再好不過了。
也,足夠了。
他的木頭還是最初的那個樣子:傻誰都沒有她傻,狡猾誰都沒有她狡猾,熱情誰都沒有她熱情,冷酷誰也沒有她冷酷,可愛……
可愛,誰也沒有她可愛。
霍蓮煾想,說不定這次他就死成了,為了表達誠意他可是很認真在做這件事情,在他死之前他得告訴她一句話。
木頭,後來,我懂了。
她就這樣看著他,看著他在她面前緩緩閉上眼睛。
長長的睫毛在他臉上投遞出了陰影,那個陰影宛如被定額在白色大理石雕像上,彷彿下一秒就會變成為永恆。
下意識手去觸了觸他的手,他的手冰冷得就像是寒冬夜裡的風,一不小心隨時隨地都會從細細的窗戶縫隙離開。
不,不,不能這樣,她已經煩透參加了那些葬禮了。
不不,蓮煾,你肯定捨不得我再去參加第五次葬禮的,就像是你說了好多次要把我從窗戶扔出去都沒有扔出去一樣。
那陣夜風吹過來,康橋想起她在房間看到的那個電話,嘴裡說著“蓮煾,我馬上去打電話,蓮煾,你在這裡等我,蓮煾……”
手被緊緊拽住。
側過臉。
他在說著話。
可怎麼辦,她都聽不到,他的聲音太小了。
掙扎著,可手被他死死握住。
眼淚和著汗水一滴一滴,一張佈滿淚水混合著汗水臉朝著那顆頭顱靠近,把耳朵湊到了他的唇角上。
用盡全力,傾聽。
“木頭。”“嗯。”
傾聽著:
“木頭,有些事情即使你不說我也敢去做,比如給韓棕安排了情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