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得手指頭都沒了血色。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勸,只能遞來一塊乾淨的手帕,“主子,擦一擦眼淚吧,殿下一定不想看到你哭鼻子。”
韓芸汐愣愣地看來,沒動。
徐東臨真害怕這主子會傻掉,或者瘋掉,他連忙又勸說,“主子,殿下待會醒了,見到你哭成這樣,該心疼了。殿下會難受的。”
韓芸汐這才緩過神來,胡亂手用摸了摸眼淚,站了起來,她告訴自己,不哭,等他!
韓芸汐這一等,竟足足五天五夜。
第五個晚上,韓芸汐幾乎處於崩潰的邊緣,她確實沒有哭,她就像個木頭人一樣,盯著緊閉的大門看。
徐東臨把水遞到她唇邊了,她動都不動一下。
徐東臨知道,秦王殿下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這個女人不會瘋掉也不會傻掉,她會死……
終於,第六天的清晨,房門“咿呀”一聲,開了,劍宗老人和三位尊者走了出來,他們一個個臉色都非常不好。
韓芸汐張嘴想問,卻發不出聲音,她嗓子完全啞了。
“主子,你……”徐東臨再也忍不住,哭了,這五天五夜,主子滴水不佔,一言不發,雖然他在她身旁,可是,他真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哭泣到絕望,哭成啞,泣血淚。
韓芸汐又努力地張了張嘴,卻還是說不出話,忍了五天的眼淚,無聲無息流淌下來。別說衝進去,就算看一眼她都不敢了。
劍宗老人和三位尊者的臉色,讓她恐懼。她甚至願意,願意在門口等到地老天荒,至少,至少生命中還會有一個盼頭,一個希望。
“秦王殿下到底怎麼了?”徐東臨開了口,其實,他也害怕,但是,見王妃娘娘這樣無聲的詢問,他心都碎了。
無法想象秦王殿下要是見到風華萬千的王妃娘娘哭成這樣子,會有多心疼。
“沒養個一年半載,休想下塌。”劍宗老人重重地嘆息。
這話一出,韓芸汐便衝了進去,只見……
只見龍非夜並沒有醒,安安靜靜地躺在榻上,他已經不再湧血了,可是,他滿身,滿臉都是血,就是這榻上,也基本被染紅了。
韓芸汐距離床榻不過五步之遠,她怔怔地看著他,分明感覺到這個男人正在離她遠去。
原來,最遙遠的距離並不是一百步,而是生和死。
哪怕永遠保持一百步的距離,尚且都還能看到,聽到,知道他的一切,至少和他擁有同一片天空,同一片日月星辰。
可是,生和死,那是無論再怎麼努力都跨越不了距離,永遠都跨越不了。
三位尊者離開之後,劍宗老人便進來了,徐東臨跟在他後面,幾個侍從都在門口侯著,有一兩個偷偷探頭往裡頭看,不敢進來。
韓芸汐正默默地替龍非夜擦臉,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臉色所有血跡。
“內功逆行,氣血逆行,三位尊者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勉強救回一條命來。”劍宗老人淡淡道,“你放心吧,尊者用盡真氣護住他的命脈,他不會死的!”
聽到這話,韓芸汐才停下來,想問,嗓子卻還是發不出聲音。
劍宗老人這才注意到韓芸汐的憔悴,她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眸像是被奪走了靈魂,暗淡無光。
“你別急,你幫不上忙的,他的傷只能靠內功養著。”劍宗老人嘆息道,“回頭我到幽敏那挑幾個人過來,幽敏還是信得過的。”
韓芸汐低著頭,繼續擦拭,劍宗老人又道,“老夫也想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醒。蒼邱子的罪得定,你這毒女的身份……也該有個交待。”
韓芸汐緘默,她想問的,劍宗老人都說了。
三日之後的清晨,韓芸汐疲得趴在床頭睡著了,睡夢中似乎有人在撩撥她的劉海。
她猛地睜開眼睛,竟見龍非夜正看著她,眸光柔柔的,說不出的疼惜。
她一愣,隨即大驚,起身就要衝去叫劍宗老人,龍非夜醒了,是不是得找尊者再來瞧瞧?
“韓芸汐,你過來……”龍非夜連聲音都是虛弱的。
韓芸汐立馬跑回來,正要開口,嗓子卻刺痛不已,她只能把自己想說的寫下來,拿到龍非夜面前來給他看。
她寫的是,“你哪裡疼?哪裡不舒服,告訴我!”
這話是這麼熟悉,數日之前,他出關,見她被欺負得一身是傷,亦是這麼著急地詢問。
然而,龍非夜並沒有看這些字,而是看著她,許久許久,才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