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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將他手臂上的血止住了,胡亂替他纏上紗布,動作完全談不上溫柔,像是對待自己不討喜的破布娃娃,偏偏他全程都不吭聲,眉梢眼角帶著莫名得意的笑容,近距離看著她怒紅的小臉,像是看著什麼新奇的玩具。

“伸手!”她聲音清冷沒好氣,已經是不耐煩至極了。

偏偏他也不生氣,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她叫伸手就伸手,她說什麼就做什麼,她要替他將全是血的外套脫下來,他也不反對,由著她折騰。被她粗魯的動作弄得傷口疼了,他還是會皺皺眉,表明自己是感受得到痛的,可是卻並不會出聲要求她溫柔點,也滿有風度地並不破口大罵,甚至連多餘的反應都沒有,像個乖巧的人形木偶。

儘管這個木偶最喜歡自殘。

“你真該死掉的,說不定你死掉後所有人格就能和諧相處了。”

蘇小媛坐到沙發上,嫌棄地擦乾淨手上的藥水,又用溼布擦拭乾淨喵君大人的毛髮,將懷中淋溼了冷得瑟瑟發抖的大白貓裹在毛毯裡,看著坐在地板上的男人,言辭極盡惡毒之能事。

“我們本來能夠正常共存的,可是你出現了,你原本不該出現的……”他眼神幽幽地看著她,也不知道聽沒聽出她話中的故作嫌棄與厭煩,輕輕扯了扯自己手腕上的紗布,聲音低得像是在自我埋怨,半點不像是怨懟她。

聽清他的話,蘇小媛一頓,原本還準備了無數殺傷力極強的話語一下子嚥了回去,她看著他耷拉著腦袋,蜷在地板上,口中小聲地念念著什麼話,像個缺少玩伴的孩子。

蘇小媛一瞬間覺得無比地喪氣。

她這是在做什麼呢?跟個神經病較勁?蘇小媛突然有種無力感,後悔以前大學時沒能選修變態心理學,否則此刻也不會難以跟變態正常溝通。

“喂,你先起來!”她用腳尖輕踢了踢他盤在地上的腿,語氣比之先前緩和了許多。

“我不叫‘喂’,我叫尤瑟。”他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幾乎將眼睛蓋住,聽見她冷冰冰的聲音,他眼簾動了動,復又再次專注地盯著地板,不看她,聲音中有不滿,可並不咄咄逼人。

蘇小媛重重吸進一口氣,警告自己別跟神經病計較,提醒自己這是個專門搞自殺的“病人”,自己千萬不能刺激他。

半個小時的僵持之後,她發現,這個自稱‘尤瑟’的人格,其實最是沒有要求的。而且他一直都沒有任何的防衛性與攻擊性,好像別人怎麼對他,甚至他怎麼對待自己,他根本就半點沒有意識,連襁褓中的嬰兒都不如,至少嬰兒痛了還知道哭,可他卻連反應疼痛的能力都沒有。

此刻他低垂著眸,眼神落定在地板上那些紅寶石鑲嵌成的少女影象上,他看了看,可能是覺得眼熟,又偷偷地抬眸看一眼蘇小媛,隨後見她面無表情,他又自覺無趣地再次垂下了眸,不吭聲也沒再有動作,安靜得毫無存在感。

蘇小媛心中不知什麼滋味,她破罐子破摔地想,在他唯一想要思考的時候,可能就是想著該選擇怎樣的武器來自殘了吧?

其它的任何事情都不再與他有關,無論是喜悅,還是痛苦。

這樣的認知讓她一瞬間變得不舒服起來,她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安靜地困在自己的世界裡,指尖在地板上勾勾畫畫,也許是因為沒有被叫名字,他有些不開心,薄薄的唇瓣緊抿著,可卻並不出言要求。

“尤瑟?”蘇小媛試探著喚了他一聲,他手上的動作一頓,詫異地抬起頭來,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蘇小媛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知道該用怎樣的方法跟他相處了。

“你先起來坐到沙發上好不好?我想跟你說話,可是咱們隔得太遠,而且地上涼,會生病的。”她輕聲開口,朝他友善地伸出左手,眼神始終注視著他,確保他能看見自己的善意。

“我不怕生病。”

他頓了一會兒,看著她白白嫩嫩的小手,眼神中閃過一絲遲疑,而後又見到她始終面帶笑意,他才將自己的手輕輕握住她的手,從地板上起身,坐在她身邊的沙發上,雙手規矩地放在腿上,只盯著她看不說話。

“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用刀割自己嗎?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傷到這具身體的主人的,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很擔心他。”蘇小媛稍微靠近他幾分,他明顯有些侷促地想向後躲,可卻被她一把拉住手打消了念頭。

“我沒有想要傷害他,我一直都是保護大家的。”他的手被她握著,掌心軟軟熱熱的溫度,讓他連說話都不自在,看著她溫柔的眼神時,他眼睫輕顫,像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