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緊張的追問:“這麼說,你真的看上了?”他打量了一下,點著頭道:
“我看來也是不離兒。周爺,你老打算出多少銀子?”
“那是要看賣方的開價了。”
“能值多少?一千兩?”
火眼周江一笑,道,“馬主人是幹什麼的?”“是……我也不大清楚。”“他姓什麼?”
“姓……姓寇!這個姓還不常見!”
“多大年歲?”
“噢!”蓋三盤算著道:“年歲不大,二十來歲的一個小夥子!”
周江一怔道:“這麼年輕?”接著他就笑了,在他想象裡,年輕人總比上了歲數的人好說話,他盤算著這個生意八成兒是作成了。小夥計蓋三道:“是個喪客!”“怎麼說?”
“是個送喪的。帶著棺材來的,聽說是要到皋蘭,卻因為怕屍體壞了,正在找白塔寺的和尚,想法子處理。”這倒是新鮮的事兒!“這麼說還是個孝子羅?”“八成兒是吧!”蓋三擰著眉毛道:“人可是真難說話,脾氣壞透了,由廟裡回來,就關在房子裡,象個大姑娘一樣,吃飯都得端到他房子裡去!”
“走!”周江說:“帶我瞧瞧他去!”
蓋三怔了一下道:“房子裡還擱著口棺材,多喪氣呀!”
周江一笑道:“有棺材才能發財。我都不忌諱你又怕個鳥?走,帶路!”
蓋三嘻嘻一笑,道,“周爺,這件事要是說成了……”
“媽的,財迷都轉了相,事成了,還少得你的一份嗎!”說著抬腿在蓋三屁股上踹了一腳,蓋三咧著嘴直笑,可就帶著周江,一徑的來到了後院的一個偏間。講究的客人是不會住這種房子的,小門窄面兒的。也難怪,帶著一口棺材到處都不受歡迎的,能有人收留下來,已經是很難得了。門是關著的,上面貼著一張白紙,寫著“喪不見客”四個字,墨跡未千,象是剛剛貼上去的,蓋三兒回頭向周江攤了一下手,道,“你看怎麼樣?”
火眼周江大咳嗽了一聲,上前“叭!叭!”在門上拍了兩下,大聲叫道:“寇爺在嗎?”房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火眼周江皺了一下眉,剛想舉手再拍,只聽得“刷”一聲,房門忽然開啟,一個身著素褂,膀戴孝布的憔悴青年當門而立。周江拱了一下手道:
“這位是寇爺嗎?”
“是我,”孝服青年一雙眸子在周江身上轉著,很機警的道:“這位是……”
“小姓周,周江!”周江一面說一面打著躬,滿臉笑容的說道:“有件事要跟您寇爺討個商量,屋裡方便嗎?”
“只要周兄不忌諱,有何不可?”說著姓寇的孝服青年隨即閃身讓開。
周江欠了一下身子,關照一旁的小夥計蓋三道:“你去吧,好好照顧著寇爺的馬!”蓋三答應了一聲,退身自去。周江乃同著孝服青年進得房內,他剛一進門,可就看見了對面置在木架上的那個老大的黑漆棺材,供桌上陳著靈牌——“先師,郭公之靈位”。兩支白蠟燭咕突突吐冒著白光,照得這間房子裡一片悽慘,陰森森的怪怕人的!孝服青年道了聲:“請坐!”即坐了下來。
火眼周江擠了一下他那雙火眼,正面打量著對方這個姓寇的青年。顯然的是過於疲累的一副模樣,亂髮不修,鬍碴子總有十來天沒有刮過了,那雙灼灼神采的眸子,大概是因為過分傷心,睡不好的緣故,顯現出一脈紅絲。
然而這些也是不能掩飾住他原有的朗朗神采,可以看出,他是一個相當帥的小夥子。
“寇爺大名是……”“寇英傑!”說了這句話,寇英傑一雙目光直直的向著火眼周江逼視了過來。憑著他這些日子的歷練,他相信面前這個人不是“宇內十二令”的人,而且來人即便是身上有功夫,也有限得很,所以他大可不必擔心。“老兄的來意請直說吧!在下孝服在身,不便多談!”“是是,”周江干咳了一聲道:“後天大賽馬的事,寇爺您大概是聽說了吧!”寇英傑搖搖頭道:“沒有聽說!”周江一怔,這麼天大的事,對方竟然會不知道。
“是這麼回事!”周江笑著道:“後天的賽馬會,可是秦州多少年來沒有過的盛舉了,各處來的馬上英雄,男男女女總有一百多人!怎麼寇爺,您老有興趣參加一份麼?”寇英傑搖搖頭苦笑道:“想也沒想到。怎麼周老兄,你就是為這件事來的麼?”
“不不……”火眼周江搖著兩隻手道:“寇爺您會錯意了。是這麼回事,兄弟我是幹馬市的,寇爺大概也知道,於我們這一行的可就憑著一雙看馬的眼和一張要錢的嘴,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