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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瞞不報這件事情的背後,好像有弘曆的影子。所以用這群人攀扯一下弘曆,彷彿也是可行的。

事實上,已經有朝臣彈劾弘曆孝中行止不端了。

我是先帝唯一嫡子,又是從太子一路做過來的皇帝,得位上毫無瑕疵。之前掌握著兵權,手下又有不少能臣幹吏,彷彿是毫無弱點的。因此這幫人就可著勁兒的朝阿蓴下手。

不殺雞儆猴一下,真要踩到我們頭上來了。

我也低聲說:“怕什麼,先關著,案子慢慢審。”沒看弘曆給嚇得,連宮宴都不敢參加了嗎。皇帝有高興的事情,總不好讓其他人都不高興,那就先懸著吊著,找到機會一起發作。

“這還不是關鍵的,關鍵是血滴子那幫人,留不得了。白蓮教已經元氣大傷,撤回安徽山區去了,也不用再避忌允禵。先帝都走了,他還和血滴子的人參和——讓他去青海複查聖祖九阿哥允禟的案子去吧。”。

我看一眼帝雲出,他的眉頭也擰著,顯然和我想到了同一件事:“你和博陵通通氣,我們這幫師弟師妹是怎麼回事?居然能被下界中人矇騙蠱惑?”。

帝雲出略一拱手:“謝師兄。”滿意地去了。

阿蓴笑問:“你是不是要把那個人送回宗派去?”。

我點頭:“畢竟是一家子骨肉兄弟,讓他自己的師父小懲大誡也就是了,犯不著當叛徒似的對待。博陵性子太急。”不是邪心異性謀算宗子,只是愚蠢糊塗被凡人矇騙。

阿蓴命人把一碟子珍珠團端到顰卿面前,顰卿正和博陵說話,此時起身遙拜謝恩。“曹家也牽涉其中對吧?”。

我說:“已經抄家了。顰卿著實懂事,並沒有來你跟前求情。”。

阿蓴略微嘆了口氣:“雖然已經恩斷義絕,畢竟是外祖母家……哦,我忘了,她外祖母已經去世了,她在她那幫親戚眼裡,也早是死去的人,如今不過換了個身份重活罷了。外人還只當她是明家的女兒呢。”。

我想想,忍不住笑了:“明家著實有福。先來個你,又來個顰卿,後面還有個明徽……都是異數!”。

阿蓴莫名其妙地看我一眼,說:“曹公的人生也沒啥大變動,只怕《紅樓夢》還是寫得出來的。唉,我有的時候挺怕紅樓給我蝴蝶了,有的時候又覺得,為了一本書就看著我喜歡的作者倒黴太無情……還真糾結。”。

我拍拍她的肩,也不安慰。人糾結的事情越小越無謂,其實她就越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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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時候,我終於帶著阿蓴回到宗派。

雖然下去了五六年,對這裡的人來說其實不過昨日。我一路小心翼翼地扶著阿蓴的腰,生怕她不留神跌跤了,倒引得人人注目。

阿蓴瞧著那一面像鏡子一樣能映出人面的瀑布,忽而說:“我覺得從十八歲之後,就是雍正十年開始,好像就沒有變過,是我的錯覺嗎?”。

我說:“不是——那年我偷偷給你吃了洗髓丹,後來又結了同命陣。我都沒變,你怎麼會變。”

阿蓴大怒:“難怪這麼多年一厘米都沒長高!你這人,不會等到我二十歲不能再長的時候再給我吃那玩意兒?”。

我苦笑道:“你都一米六七了,也不會長了。現在這樣挺好的,真的。沒發現嗎,你穿上花盆底和父皇一樣高——要不是我自己夠高,都不敢讓你穿花盆底站旁邊,那東西簡直比高跟鞋還可怕。”

她餘怒未消:“我比你矮大半個頭……想想其實我還有可能再長高的啊,真可氣。”

我牽著她的手悠悠然往前走,依舊對著大羅天境的侍女含笑點頭,阿蓴和她互相見過了,贈給她一隻幻境八音盒,開啟能憑空放出幻境。她淺淺微笑著說:“掌教等著你們呢。”那笑容薄得像紙一樣,一戳即破。

我牽著阿蓴的手,數十步就邁過了虛境,步入實境——看來也不是我的錯覺,下界幾年,我確實有所提升。

天空是明淨的藍,遠處有著河水淙淙流動的聲音,輕靈悅耳,空中紅的是太陽,藍的是月亮,竟然是日月當空的奇幻景色。細細聆聽,彷彿可以聽到鳥兒歌唱,春草生長,這一次師父布的幻景,竟是前所未見的生機勃勃。

師父藍裳白衣,翩然灑脫,凌空踏雲而來,霧氣在他的臉側,散了又聚,聚了還散,看著,竟像是他冰雪容色染上了柔和一樣。

阿蓴跟著我行禮,他眉目不動,說:“站著罷。”意思是不用跪了。

“弘暉。”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