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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米八七。”武令朋靦腆地撓了撓腦門。董嬸嘖嘖兩聲,道:“你那個許存道,也很高了。我兒子已經夠高了,你們都比我兒子高。都跟小陸差不多高。”“哈哈,都是導師組招生,最後分我這兒的。”小老闆笑道。據石曉紅描述,領導大人的身高只有一米七,於是凡是超過一米七五的學生被招進來,都不可能被分到大老闆那一組。當然這只是石曉紅惡意的揣測,並沒有實質證據。小老闆大約一米八出頭,據他面試時的印象,除了另外一個姓季的教授,恐怕也是導師組中個兒最高的了。在小老闆和董嬸嘮話之際,武令朋發現那位師兄已經到他們身後的門口站著了,但是沒說話。武令朋忍不住扭頭看了他一眼,那位師兄正看著老闆和董嬸,沒睬他。班花的小鳥依人以及那句“臨盆”開始迴盪之際,武令朋的粘合好的心又開始崩裂。“許存道站那裡幹什麼?”董嬸的話假如不聯絡表情和語境,一定會認為是在罵人的。“等邱老師。”那師兄微微一笑,“我沒事兒,你們繼續。”“這小鬼。”董嬸唸了一句,對小老闆說,“你學生等你了,快去吧。”三人走到會議室,此時已經接近下午五點,會議室裡沒人。會議室中央擺放著一張長圓的實木桌,旁邊擺放著十幾張實木框皮座墊的靠背軟椅。小老闆先在靠門口的椅子上坐下,示意他們倆隨便坐。許存道坐到小老闆右邊,武令朋坐到了他左邊。“先介紹一下,小武,這是你大師兄,許存道。存道,這是你小師弟,武令朋。”小老闆邱景嶽道。武令朋喊了聲:“師兄好。”許存道露出一個範圍不太大的笑,點點頭。“存道,小武以前沒做過實驗,到時就靠你多教教他了。”邱景嶽拍拍大弟子的背,“今年還有一個學生分在我們組,是領導科研型的學生,要我帶,不過他現在還沒返校,到時再介紹你們認識認識。你的任務是比較重,帶好兩個師弟,好吧?”“嗯,我儘量。”這麼含蓄的、與親切毫無關係的回答讓反應遲鈍的武令朋回味了半日,然後對自己的前途開始憂心起來。 於是武令朋同學在過年後的第七天,正式進了實驗室。董嬸說他是來最早的一個,其他同期的研究生都還沒來。他們這一年的科研型碩士有五個,博士有七個,臨床型的碩和博加起來就三個。同樣是幹活,臨床型的活可以由進修醫生來做,所以大多數有大實驗室的科室都會招更多的科研型學生。臨床型的碩士研究生相當於住院醫生,而科研型就相當於生物醫學的技術員,前者需要值夜班,後者則時常因為實驗需要沒日沒夜幹活,要說辛苦的話,後者其實也不亞於前者,而且在科研任務重的科室基本上就沒機會上臨床,從而導致了就業前景比臨床型的要差,這種科室的話,就會出現學生報考意向與科室招生意願之間的矛盾。肝膽外科無疑就是這種矛盾的深刻集合體。這種矛盾往往導致學生情緒上的問題以及態度上的怠工。所以,如非考勤,實驗室準時上班基本上不可能實現。這種情緒武令朋在進實驗室之後不久就發現了。武令朋進了實驗室之後的第一天,準時八點上班,到實驗室的時候只有他師兄許存道已經到了,其他人都不見影跡。直到八點半左右,實驗室的其他人員才漸漸來齊。傳說中的八點不到扣錢似乎已成為歷史事件。武令朋若有所悟,第二天七點半就到了實驗室,那時實驗室的門沒有開,於是他就在外頭等著了。七點四十左右,許存道就在緊閉的實驗室門口看見他那個魁梧的師弟站在玻璃門邊往裡張望。當他走到門邊時,武令朋撓撓後腦勺,有些羞澀地叫了聲“師兄,早上好”。“怎麼來這麼早?”許存道一邊刷識別卡,一邊問。這個時候因為還沒到正式入科時間,武令朋沒有拿到識別卡,也就進不了門。武令朋呵呵傻笑了一聲,沒回答。大概自那時起,武令朋每天就在七點四十分左右到達實驗室,往往就在門口碰見許存道。許存道在第一天之後也沒有再問他怎麼來這麼早了。開頭的三天,武令朋只是寸步不離地跟在許存道身後,不知道他師兄到底在幹什麼。許存道也沒怎麼解釋,任由他跟了三天。因為許存道不搭理他,武令朋在跟了幾天之後很是惶恐,既不敢問,也不敢不跟。他原本就口拙,每天除了“師兄早上好”“師兄再見”之外,愣是一句“師兄你在做什麼”都問不出口。加之許存道偶爾在下班時會給女朋友打電話,聽到“小明”倆字的時候武令朋會習慣性碎裂,與許存道的相處變成了艱難的折磨。以致於數日後石曉紅都看出了他的煩惱,問他是不是在實驗室被人欺負了。武令朋搖搖頭,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表述自己的痛苦。“是不是你那個師兄不好相處?”石曉紅察言觀色,敏銳地戳中核心,“我聽我師兄說,你師兄挺高傲的,平時都不怎麼搭理別人。”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