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那些人還會找上咱們。”
茹淡月吃了一驚,道:“還來?他們想幹什麼?”
方隱鋒搖頭道:“這個答案,只有死去的尹先生才能回答。”過了一會兒,又道:“我有一種預感,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咱們已經沒了退路,對方絕不會輕易罷手。可怕的是,咱們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茹淡月不由得一陣緊張,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懼色。
方隱鋒不想讓這事嚇到她,於是微微一笑,轉開話題道:“聽你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
茹淡月道:“我是在上海出生的,很小的時候父母都去世了,外公、外婆帶我去了南洋。他們經營一個很大的橡膠園,我的童年是在海浪、沙灘、棕櫚樹中度過的。後來長大了,我希望能接受國學教育,於是回到國內讀書,補習了一年,考進南京金陵女子大學。”
方隱鋒道:“為什麼選擇在這時候回國?”
茹淡月反問道:“這時候怎麼了?”
方隱鋒道:“國家內憂外患,時局動盪。你一個單身姑娘,在這個硝煙即起的城市,太危險了!”
茹淡月沉默了一陣子,才道:“我是個中國人哪!國難在即,如果大夥兒都躲起來,中國就要完了!也許我出不了多少力,但我要對的起自己的良心,我不管別人怎樣想,我選擇與國家患難與共。”
方隱鋒點了點頭,道:“說的好!”心中一陣感動,驀地做出一個決定,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一定竭盡全力保護她的安全。
茹淡月見他不說話,問道:“方醫生,你想什麼呢?”
方隱鋒道:“剛才在閻爺那裡,你想找什麼人?惹他發那麼大的火?”
茹淡月一臉無辜,道:“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發火?但他一定認識我要找的人。”取出那張照片,遞給方隱鋒。
這張照片隱隱發黃,顯然年頭不短了。照片上的女人斜倚牙床,相貌嫵媚,笑容很美,眼神中帶著一股*奪魄的風塵之氣。她穿著一件貼身旗袍,極薄、極緊,胸部和大腿都坦率地鼓著,妖豔可人。
方隱鋒道:“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看了看茹淡月,又搖了搖頭。
茹淡月道:“你看出什麼來了?”
方隱鋒道:“你和她長得很像,鼻子、眼睛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沒有她眼神中那股妖豔嫵媚,也許……你們之間有某種血緣關係。”
茹淡月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張照片在我外公身邊放了二十多年,如今她應該有四十多歲了,我卻從沒聽外公、外婆提起過這個人。”
青幫(2)
方隱鋒道:“那麼這張照片……?”
茹淡月道:“是我偷的。”她似乎料到方隱鋒會提出這個問題,道:“我七八歲的時候,曾經偷偷翻過外公的抽屜,發現了這張照片,當時我只覺得照片裡的人很美,去問外公這人是誰,卻被外公狠狠兇了一頓,隨後這張照片就失蹤了。”嘆了一聲,又道:“我從小到大,沒有聽外公、外婆談論過我的父母,也沒見過他們的照片,每次問起來,外公、外婆都含含糊糊地應付過去,父母始終是我心中的一個謎。直到有一天,我照鏡子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越來越像照片中的女人,我想自己的身世一定與她有些關係,因此我堅持回國讀書,希望能找到她,也許她能告訴我父母的事情。”
方隱鋒點頭道:“於是你小心觀察外公的舉動,終於找到藏照片的地方,悄悄偷了出來,一直帶回國內。”
茹淡月笑了笑,道:“外公不想讓我見到她的照片,一定有難言的苦衷。我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方隱鋒道:“老人有他們思考問題的習慣,比如說……這個女人的身份……”
茹淡月道:“我料到你會說這個。她背後窗上的燈籠*燈,床上的枕頭叫合歡枕,再加上她眼神中的誘惑之色,想必她是一個風塵女子。”
方隱鋒點頭道:“你看得很仔細啊。”
茹淡月道:“何止看得仔細?我找人打聽過,從房中傢俱和她的服飾上看,她不是普通的*,一定是名坊中的紅姑娘。二十年前上海的長三堂子集中在清和坊、迎春坊、小花園一帶,後來搬遷的搬遷、拆夥的拆夥,剩下的已經不多了。我只好在會樂裡、群玉坊、福祥裡附近的妓院裡打聽,看看有沒有年紀大的鴇母,或許能知道她的下落。”
方隱鋒道:“有訊息沒有?”
茹淡月搖了搖頭,道:“談何容易?這一行紅顏薄命,幹不長的。不管你有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