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來?”
管家見老爺子發怒,不敢再說,趕緊去叫了一個黑衣矮子過來。這黑衣矮子有如一個侏儒,手短腳短,身子矮小,只及普通人腰身那麼高,相貌奇醜無比,但是一雙眼睛黑溜溜的,顯然是個狡猾之徒。他腰上掛著一把短刀,刀身只有兩掌長,短刀沒有刀鞘,能看到刀尖上還凝著幾滴血跡,卻是彭巴衝的血。
這快刀阿三上山之後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彭巴衝,一直暗暗跟隨,當眾人集中注意力看擂臺,彭巴衝高興地唱山歌時,他從背後捅了彭巴衝一刀,解決了曹晟最大的敵人。然後乘亂溜回了曹家人堆裡,他身材矮小,有如孩童,出刀又快,偷襲起人來得心應手,竟然沒人注意到彭巴衝是他砍傷的。
快刀阿三垂著手,走到曹老爺子面前,恭敬地道:“老爺,有啥事吩咐小的?”
曹老爺子對著人群裡的鄭曉路指了指,道:“去,把那傢伙給我殺了,我要他死。”快刀阿三遲疑了一下,道:“老爺,現在人太多,他又是眾人焦點,小的很難下手。就算得了手,小的也很難全身而退。”
曹老爺子不耐煩的揚了揚眉,森然道:“他不死,你就死,還有你全家都要死。”
快刀阿三咬了咬牙,他知道這個老爺子刻薄寡恩,心狠手辣,說得出做得到,如果自己不去殺了鄭曉路,只怕全家老少無一能活。心裡一狠,想到,大不了我去拼個同歸於盡,死就死吧,不連累家人。快刀阿三將身上的黑衣脫了下來,換上一身土家布衣,將短刀收在袖子裡,摸進了人群。
曹老爺子見快刀阿三去了,便下令道:“我們走,趕緊下山,萬一那姓鄭的死了秦良玉發瘋,這裡待著不安全,曹傲,你留下來,看看快刀阿三有沒有得手。”曹傲應了一聲,心裡罵道:“你倒走得乾淨,明知這裡不安全還把我留在這裡。”
當那首熟悉的山歌響起來之後,鄭曉路不敢相信地大聲道:“你是向蘭索!”卻見那藍衣阿妹輕輕地揭開了頭上的鍛帶,露出一張清純秀麗的臉來,正是向蘭索。此時她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痕,向蘭索輕輕地道:“想不到鄭公子還記得我。祝鄭公子與馬將軍夫妻恩愛,白頭偕老。”
她心中苦楚,暗暗怨道,鄭公子居然還認得我,還以為他早把我忘了。早知道我便早些出來與他相認,用不著受這許多煎熬。
鄭曉路哪知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他雖然有點喜歡這小阿妹清純大膽,但只見過一次面,相處了兩天,實在沒有動過心思。笑道:“原來你一直在我附近轉來轉去,卻為何不出來與我敘話,我還想問問你家裡的紅薯長得怎麼樣呢。”突地見她滿臉淚痕,奇道:“阿妹,你怎麼哭得這般厲害?誰欺負你了?”
向蘭索心裡一慌,道:“家裡的紅薯收成很好,我還要代爹爹謝過鄭公子。沒人欺負我,我是在為馬將軍陪哭呢。”
周圍的阿妹們聽她一說,便一起大笑道:“婚期都沒定下,剛才馬將軍就開始哭嫁,小阿妹就開始陪哭,你們急個甚麼?”原來土家女人出嫁不光新娘要哭一場,還需要找些相好的阿姐阿妹們來陪哭,一起唱那哭嫁歌,最多的時候要找九個姐妹一起哭,加上新娘一共十個人,俗稱“十姊妹歌”。
向蘭索這句話騙得過一堆觀眾,卻騙不過場中主角,馬祥雲心裡奇道:“我與這個小阿妹素不相識,她卻來幫我哭什麼?還幫我回歌,這卻有些古怪。”她仔細一看向蘭索,只見這小阿妹雙目含淚,淚眼裡柔情如水全都系在鄭曉路的身上,頓時恍然。這小阿妹喜歡鄭先生,卻被我搶了如意郎君。馬祥雲心裡嘆道,真是造化弄人。可是這男人不是我要和她搶啊,是這男人搶我來著,我這被搶的人,剛剛還哭了一場呢。要怪只能怪這哭嫁的習俗,真是歡喜也得哭,不歡喜也得哭,你我這一哭,誰知道是真哭還是假哭,誰知道是真想嫁還是不想嫁!
場中眾人,此時眼光都盯在向蘭索身上,看這小阿妹還要說些什麼,便在這一瞬間,鄭曉路背後的人圈裡,蹦出一個小矮子來,向著鄭曉路用力一撲,右手揮出,一把亮閃閃的短刀直劈向鄭曉路後背。
各人各存了心思,竟然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矮子的出手,就連譚宏和王小滿,也一時大意沒有看到,但是不論千人萬人,不論刀山火海,不論笙歌燕舞……這萬壽寨裡卻有一雙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鄭曉路片刻。這雙眼睛的主人正是向蘭索,她見到一個小矮子跳出來偷襲鄭曉路,頓時大急,大叫一聲:“鄭公子小心!”向前猛了邁了兩步,撲了過去。
譚宏一聽到向蘭索的呼叫,就知道不妙,然後才感覺到背後隱隱的刀風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