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讓丫鬟給她更衣。
聽見門房的通報,三老爺房裡伺候的人誰也沒想到三太太會來。
“快去告訴姨娘,太太來看老爺了。”大丫鬟是為數不多見過三太太的人,見三太太面色凝重,腳步匆匆走來,還帶著四個嬤嬤,她忙讓小丫頭去給麗姨娘通風報信。
“太太。”三太太帶人走過來,她忙領著其他丫鬟相迎。
“老爺說他病了,不想被人打擾。”她又將姨娘交代的話說出來。
實則是阻攔。
“讓開。”三太太看都沒看她一眼,只冷冷清清說了兩個字。
“老爺也是怕給太太過了病氣。”大丫鬟也不怕三太太惱怒,繼續低著頭不讓三太太探病。
一個丫鬟也敢攔正房太太的路,這其中要說沒人指使都怪了,更可恨的是她們根本不把三太太放在眼裡。
老嬤嬤跟在三太太身後,面色陰沉。
三太太這時卻做出了令人意外的舉動,她一句話沒說,而是繞過丫鬟們自己去開房門。
大丫鬟也愣了,再想去攔三太太那可真是以下犯上了。
看了老爺也不認得人,她心想著用目光安撫住對三太太輕視的兩個姐妹,然後提著裙子邁步跟進了三老爺的臥房。
三太太心裡見到三老爺,哪裡還有心情和幾個丫鬟扯皮。
等她到了三老爺床邊一看,雖多年未見,但朝思暮想的輪廓依然熟悉。
還是那個人啊,一臉的優柔寡斷,看著就讓人生氣。
可現在她為什麼這麼珍惜這份生氣。
“淵哥。”三太太攥著三老爺的手眼淚不由自主就流了下來。
嬤嬤說三老爺已經神昏了,三太太見他渾身顫慄,手腳冰冷。
“淵哥,是我啊!”三太太哽咽著想喚醒三老爺。
三老爺努著嘴說不出話,他也不整眼睛,就扇娘扇孃的念道。
叫的是三太太的閨名。
三太太心頭一疼。
“大夫呢?怎麼一個大夫都沒有?”她發現屋裡的不對勁,厲聲問盯在她後面的大丫鬟。
大丫鬟見三太太眼睛紅了,也沒當回事,她假裝害怕,支支吾吾不說實話。
三太太上去就給她一巴掌。
“連個囫圇話都說不清楚,要你有什麼用?讓管家帶下去賣了。”她急聲厲色說道。
一句話立即就上來兩個膀大腰圓的中年婆子。
二人不由分說就把大丫鬟駕起來,大丫鬟剛要喊,其中一個婆子利落的從懷裡掏出一塊灰布塞到她嘴裡。
此時大丫鬟才感到害怕,她驚恐的瞪著兩隻小眼睛看著三太太,三太太卻一眼都沒看她,直到她被帶出房門。
三老爺屋裡剩下的丫鬟立即就老實了,她們都是姨娘安排的,從前也沒人見過三太太,只知道有這麼個人,即便冰冷似水的三太太到來時她們也沒有懼怕過這個人。
退避三舍幾許年,卻依然有這樣的人手聽她的命令,直到現在她們才意識到誰是屋裡的女主人。
就算她躲在屋子裡一百年她也是太太,正房太太,姨娘如果沒了三老爺,命運也捏在她手裡。
丫鬟們誰都沒想到三太太是個狠厲角色,這個下馬威讓她們感到害怕了。
幾個人全都跪了下來。
“回太太,是老爺說不用請大夫,過兩天就好了,現在病重姨娘已經派人請了。”有見勢不妙的丫鬟首先投誠,戰戰兢兢回話。
“何時請的?怎麼還沒來?”三太太冷眼又問。
“就到了就倒了。”這時外面跑進來一個丫鬟。
“太太,嬤嬤說大夫已經進了大門了,讓太太不要心急。”她來不及給三太太行禮,就急急忙忙說道。
三太太這才稍稍鎮定,她閉上眼覺得滿臉溼漉漉的。
“小姐,您在寫什麼啊?”
當週一吃完桌上最後一塊點心,林孝珏還在窗邊的書案前比比劃劃,小姐吃過早點就一直在寫字了,十分投入的樣子,她好奇問道。
林孝珏停下筆,看著草紙上密密麻麻的周字越看越不像。
“練字而你。”她站起來答道。
“我們要,回去了。”本就身無旁物,主僕二人也不需要如何收拾,抬腳就可以離去。
週一好奇林孝珏寫了什麼,小姐已經走到屋門口,她瞄了一眼她的背影,還是轉身去看那頁紙,這時的清晨有一縷微風吹過,剛好吹飛了沒有壓紙鎮的那頁